口邀请他留下来吃,可许沛锡总是以学校有事要忙,一次也没留下来吃饭。
许沛锡是真的有事要忙,他来做家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为了避免申明瑚发现他说谎而已。
谁知道,一教就教了整整一年的陈令佳。
陈令佳是个气质高傲的小姑娘,一副谁都不服气的模样,看人永远是直视的。
可相处下来,许沛锡却发现她是个善思善辩的孩子,直来直往,做事大胆利落,做了错事也会知错就改。
许沛锡意外地发现这个做事风格沉着冷静的小姑娘让他赞赏,也和她聊得来,尽管两人相差了不少的年纪。
所以一教就教了这么长的时间,直到他教无可教。
许沛锡微微一笑,说道:“再忙,招呼小朋友的时间也是有的。”
陈令佳嘴巴一瘪,都可以挂油瓶了,闷闷不乐地反驳道:“我不是小朋友!”
小朋友总是盼着快快长大,长大的人总是希望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
许沛锡暗暗觉得好笑,改口说道:“好吧,正在长大的小朋友。”
陈令佳这才满意了一些,又想着她喜爱的许沛锡老师马上就要走了,于是张开双臂,说道:“许老师,来个告别拥抱吧。”
许沛锡微微一愣,便走上前去,略略弯腰,轻轻地抱了她一下,又很快松开,淳淳善诱劝道:“以后别总是跟周围人对着干。”
陈令佳手一背,眼睛闪闪的,古灵精怪地说道:“我懂,许老师,要讲究策略嘛。”
第53章 第53章一年后。……
一年后。
首都的夏,百年、千年似乎都是一个样,古老的城墙在旭日眼光下,静静伫立着,青色沉默的砖石上漂浮着金色的尘土。
静谧安宁的京大校园门口,此时却沸沸扬扬的,一辆黑色的古董敞篷跑车停在门口正中央,每一个出校门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那满车的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那绿色枝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呢。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玫瑰花的香气。
几位怀里捧着书本的同学,一边忍不住往跑车里面看,一边和朋友窃窃私语。
“又来了。这人可真够坚持的,都快两周了,申明瑚可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等下申明瑚出来就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申明瑚看都不看这位美国公子哥一眼。”
“你不知道吧,今天周念淮放假,从华清过来找申明瑚了。”
“天啊,等会不会打起来吧?”
……
申明瑚脸上挂着平和的笑意,走出京大的正门,她旁边跟着周念淮她们。
刚跨出门槛,她就又看到了跑车和玫瑰花,申明瑚眉头没有动一动,继续侧过脸来和朋友说话。
这时,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看到申明瑚出来了,眼睛发光,连忙打开车门,手捧这一大束的红玫瑰,朝申明瑚跑过来。
他模样看起来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气质成熟稳重,长相风流倜傥,穿着得体的灰色西装,梳着流行的大背头,身上还洒着香水。
总之,这是一个英俊多金,又有着不俗品味的年轻男人。
这个男人叫纪君逸,是从美国回来的华裔,听说在美国做着不小的生意,这次回国,是因为受逝去的祖父祖母叮嘱,回来看看故国故土的。
八十年代初,作为外国人士,他回国自有专门的人招待,安排日常行程,让他更好地看到祖国的风土人情。
纪君逸的第一站是首都,接待的人自然是要领着他去看看京大。
这一看,他就对从他面前无意经过申明瑚一见钟情了,展开孜孜不倦的追求。
那追求申明瑚的花样,真是让保守含蓄的京大师生大开眼界,但有一个外国人身份作为挡箭牌,还真没有人敢阻止他,叫他不要这么兴师动众地,给申明瑚同学和京大造成不小的困扰。
“明瑚,这是郊外的玫瑰花,我今天一早开车去采摘的。”纪君逸一脸情深地将花递到申明瑚面前。
申明瑚脸一沉,真想大声骂他有病,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呀?
纪君逸心里恐怕恨她恨得要死吧,装什么对她一往情深。以为她会吃这种把戏,迷恋上他嘛?接着成为他报复章家的工具。
拜托纪君逸搞清楚好不好,她姓申,跟首都章家没有一点关系,他接触不到章霞举和章明达,就拿她这个柔弱女学生来开刀,算什么本事?
申明瑚动了动嘴唇,想要找个地方,跟纪君逸好好聊聊,说清楚,他和章家的恩怨纠葛,和她无关,他要**,冤有头债有主,就去找章家人。
可申明瑚的举动被周念淮给打断了。
周念淮一把夺过纪君逸手里的玫瑰花,狠狠一甩,甩出去老远。
接着他一推纪君逸,气急败坏地问道:“你谁呀?”
周念淮在半年前已经转学到了隔壁华清,上的是某所著名军校在首都开设的联合培养班,他平时上课都是封闭的,半个月才能休息一个下午。
虽然纪君逸出现在申明瑚周围,还没有半个月,刚今天刚放假出来放风的周念淮,对纪君逸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已经一清二楚了,他是在明知故问,身为申明瑚的男朋友,他也有资格这么问。
纪君逸不疾不徐回头望了被扔出去老远的玫瑰花,一脸平静地回过头来,从容地收回空荡荡的手,坦然笑了笑,直视着脸色青紫的周念淮,说道:“我是明瑚的爱慕者。”
“明瑚也是你能叫的?!”周念淮脸色涨红,暴躁地喝道,眼看着就要上去揍欠扁的纪君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