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衣全程拉着她的手,脉搏平稳,体温正常,没喊一声,还和旁边的人用法语聊着今天的天气。
而她本人是那群“乘客”中叫声最响亮的,就在刚才还有法国人要与她交换名片,问她的职业是不是女高音。
这真是对她极高的赞美。
她的声音洪亮,没有破音,真是可喜可贺。
乔衣从怀里拿出块手帕,轻轻为时默拭去了额头的冷汗。
时默不好意思地笑,拿出镜子又定了定妆,看着乔衣第二想去的云霄飞车。
乔衣却又说:“我们去旋转咖啡。”
时默笑着摆摆手:“不用照顾我,你看自己想玩什么。”
她的这一天,本就是属于乔衣的。
“明天你还要准备,调整状态,后天去电影节。太累了可不行。”乔衣拉起时默的手,就把她带往少女心爆棚的粉红色场地。
接下来的大半天,她们都在梦幻的海洋中度过。
惊险刺激的旅行在“儿童区”变成了吃甜品聊天。
时默咬下能把她甜化的马卡龙,在“少女的酥/胸”上留下形状姣好的红印,对乔衣说:“难得过来,你再看看有什么想玩的,我会在外面等你。”
乔衣摇摇头:“不是和姐姐在一起,我的兴致不大。”
她指了指盘子里的四色小点心:“我也要。”
时默还未将盘子推过去,手里一空,咬了一小口的点心被乔衣顺走。
她问乔衣:“抢着吃的才香?”
乔衣将马卡龙送入口中,舌尖舔到时默的口红印,勾了勾它,支起脸颊品味,如同没事评委般点评:“是姐姐吃过的比较香。”
时默感觉气氛明显不一样。
在游乐园里,今天是乔衣的主场,她甚至一改往日的羞涩,一本正经地同她年长七岁的恋人调情,堂而皇之地间接接吻。
虽然时默并不讨厌这样,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凑过去,在那蘸着糖霜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又坐回原位,餍足地笑着说:“多谢款待。”
“不客气。”乔衣下意识地回答,反应过来后羞红了脸:“我们是在公共场合。”
她听说好像在哪个国家,空开接吻是会被罚款,甚至被抓起来的。
老天保佑别是法兰西。
而且她也从来没在外面和时默玩过亲亲,在飞机上的时候也拒绝了。
说好了先欠着,怎么又交了出去。
“有什么关系,这是亲人之间爱的表达。”时默感到主动权瞬间逆转,先前那些怕高怕到腿软的感觉也被她抛到脑后。
她问乔衣前些日子是怎么想到要把大家聚集起来防备许妍的,乔衣也一五一十地对她说了。
乔衣坦白,她那时蹲在法院门口。
“我怕她袭击你。”乔衣说起这事还心有余悸,“电视里都这么演的,还有法制节目,因爱成恨的男人拿砍刀砍前女友,女的拿水果刀捅前男友,轻则致残,重则四分五裂。”
时默打了个哆嗦,不得不为自己正名:“可是宝贝,我不是她的前任。”
何况许妍手劲也没那么大,不然在她的骚扰之下,她也没法顺利逃掉。
乔衣双手手腕揉着红彤彤的耳朵,对时默说:“都过去啦,不想提。”
时默莞尔。
她可以理解为小漂亮吃醋了吗。
虽然对象是个不必要的人。
头天行程并不紧促,晚上二人还回电影节会场旁边的宾馆,吃了一餐地方特色的晚餐。
乔衣喝了点酒,感觉良好,没有喝醉也没有失忆,当晚姐姐的一个眼神,一个勾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她们很晚才醒来,之后三餐都在宾馆里,没有出去。
乔衣模拟了新闻记者,对时默进行了非正式的采访,为她复习如何回答有可能提到的问题。
主要是为了复习法语。
然而乔衣所说的法语并没有时默流利。
几次卡壳下来,在时默的故意碾压下,乔衣气呼呼地丢了手里的“小抄”,扑到床上,把头闷在被子里。
时默轻叩着被子,假装敲门,嘴里说:“对不起呀宝贝儿,我真的不知道你不可以。”
乔衣的声音从棉被里传来,破罐子破摔地回答:“反正我就是照着纸上念也没你现场的反应来得快。”
她觉得她帮不上姐姐的忙,心里闷闷的,还有些委屈。
她跟来做什么的呢。
时默连同被子一起抱住,双腿也挨上去。
她将小漂亮整个夹住,哄着她:“我系统学习过的呀,你只是自学就能到这个水平,很了不起。”
“……真的吗。”
“真的鸭!”
时默所言非虚,乔衣只是本身不擅长说话这件事,无关语言。
找她对稿子,练习口语倒是其次,只是和女朋友说说话,放松心情。
乔衣还是没有出来,闷在时默身体底下的被子里。
时默好话说尽,心里忏悔调戏女朋友让对方生气的愚蠢行为,最终拿出了杀手锏。
她的声音优雅平稳,认真严肃地凑过去,嘴唇贴着被子说:“我会说八国外语。”
乔衣唰地掀起一角,从被子里探出了脑袋:“真的吗?!”
“都会说其中的几句。”时默大言不惭地说,“我会用中欧八国小语种说我爱你,还能说别的。”
“别的是什么?”
时默捧住乔衣的脸,对她笑:“其中有一门,你昨天晚上不是已经听过了么。”
乔衣羞恼地看着她,耳畔回荡起这家隔音不好的墙壁昨晚透过来的声音。
那还是半夜十一点的时候,隔壁的小情侣开始语调九曲十八弯地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