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境界。
就像谭辞,他或许永远站在风驰浪疾的路口,像棵树,不会为任何风浪动摇。
他曾说自己是最正经的人,当时姜末还不相信。
其实他真的是个再认真不过的人。
走过舞池,姜末刚想回到座位上。
耳朵比眼睛最先反应过来——
钱佳佳将一个酒杯打翻在地上,清脆的声响透过DJ舞曲,隐隐约约地传来。
现场一片手忙脚乱,服务员赶紧拿扫把过来打扫。
姜末看了一眼,转了个身走去了吧台。
酒保正在稀里哗啦地摇着酒,周围的宾客低声交谈,偶尔发出几声浅笑。
姜末一过去,酒保就对她挑了下眼。
音乐声震耳欲聋,姜末贴着吧台大声喊道:“给我一个酒杯。”
“什么?”
“酒杯。”姜末连比划带说。
酒保点了下头,从后面拿了个酒杯递给她。
姜末拿着酒杯一转身,身后,刘仕维也走了过来。
两个人脸对脸,姜末也不好当作没看见:“刘教授。”
刘仕维双手插在口袋里,衬衣的领子微敞,比起之前的绅士风度,竟多了几分肆意的不羁。
姜末转开眼,越过他。
刘仕维转身拉了她一把。
姜末转过眼,看见他眼底充斥着一抹玩味的笑,不太正经又让人觉得无害。
“能聊两句吗?”
姜末拿着酒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吧台前正好有两个空吧椅。
酒保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拿了一碟小吃递了过去。
刘仕维打个响指,神情不屑:“来瓶拉菲。”
一曲毕,大家都坐回到了位子上,音乐声也柔和下来,似乎为了舒缓刚才激烈的情绪。
赵北阳他们一直往这边看,姜末转身对了他一个手势,示意自己一会儿就过去。
另一面安雅和大卫正在说话,根本没留意他们。
刘仕维靠在吧椅上,霓虹灯打下时,他看着姜末的目光炯亮。
“上午在典礼上,我的话还没说完。”
“我和谭辞的事?”姜末扫了他一眼。
刘仕维没点头也没摇头:“谭辞的条件再好,以你的品性,也不应该让自己深陷沼泽。”
“那沼泽,还挺好的。”姜末笑了笑。
谭辞如果是沼泽,她也甘之若贻。
刘仕维却为之一愣:“你确定这是你的选择?”
这样的对话,在这样热烈的氛围里,平添了几分凉意。
不管刘仕维是不是出于对她的关心,姜末都觉
得他字字带刺。
她的心徒然间感到空落落的,也就只有看着酒保时觉得有意思。
目光落在大门上,那个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她没回答这个问题。
刘仕维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微垂:“其实那天在天台,我就觉得peter的处理方法有问题,他无疑是在激怒绑匪,他的情绪已经失控,难保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他说:“别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和相貌,就不可自拔。”
姜末垂下眼。
她的神情暗淡。
即使再灼亮的霓虹灯也无法照出她心底最真实的情感。
不是因为刘仕维的这番话,而是屹立在她心中那份坚不可摧的信念。
可是这也怪不得别人,她和谭辞的事真的是扑朔迷离,连身在其中的他们都兜兜转转了这么久。
更何况是一个外人。
这一刻,面对刘仕维,姜末却觉得可笑。
她肩膀一阵抖动,竟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
刘仕维拧住眉:“你笑什么?”
“刘教授。”
姜末掩着唇抬起了眼,她的笑容灿烂而又真实:“有句话不知道您听没听过。”
刘仕维歪了下头,定定地看着她。
“如果不能选择光明正大,至少选择问心无愧。”
刘仕维:“......”
姜末拿着酒杯,转身跳下了吧椅。
走了两步,想起刚才刘仕维要的那瓶拉菲。
她脚尖一退,靠上了吧台,指着刘仕维手里的酒交待酒吧:“这瓶酒记在peter的帐上,他请客。”
酒保比了个‘ok’的手势。
刘仕维微微眯起了眼。
姜末笑得大方:“刘教授慢用。”
她转过身,长发一甩,发稍擦过霓虹的光泽,在半空中画同几道缤纷的色彩。
回到座位上,几个同学还在忆往昔。
姜末坐下时,酒吧的大门又一声‘欢迎光临’。
她看过去时,眼睛一亮,慢慢笑了出来。
谭辞换了一身休闲装,一进来先和酒保打了招呼。
他拿着轻钥匙的手轻轻甩了一下,身体已经站到了酒吧里面。
舞池的人又多了起来,谭辞的目光向里面扫了一遍。
霓虹灯打向他时,姜末站起身向他挥了挥手。
几个同学都转过头,透过熙攘的舞池,看见谭辞颀长笔挺的身影。
他身姿卓然,气度染上酒吧的几分痞意,轻快地走过来。
他的目光在霓虹灯下分外清晰,由远及近,没有离开过姜末。
“这不是电视上那个谭氏的董事长吗?”
“长得还真是像!”
赵北阳轻咳一声,无语地喝了口酒。
装逼得见过,装怂的也见过,装穷光蛋的第一次见。
谭辞走过来时,姜末迎上了去,挽上他的手臂。
仿佛从远隔万里之处,穿过了岁月的尘埃,彼此相视一笑。
“姜末,这是不是上次给你送书包的那个人?”
“我就说,他一定是你男朋友。”
谭辞转头对大家颌首,上前一步,伸出了手:“peter,我是姜末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