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胃肠科主任。上次给香栀洗胃的。
主要没别的,就俩字——女性。
谢医生不敢得罪顾闻山,连声说:“好,方老师不在,正好我值班就过了。下次我让她亲自来。”
顾闻山扬扬下巴,谢医生忙不迭地走了。
他算是发现了,哪里是香栀同志喝农药,要喝也是顾团长喝啊!
这浓浓的占有欲,还有冒泡的酸劲儿,他再不走就得从窗户出去了。
顾闻山剥开橘子,尝了一瓣觉得不甜,酸溜溜的。于是又剥开一颗,尝了一瓣送到香栀手里,伏小做低地说:“这个甜,你吃。”
香栀忽然起了坏心思,没着急接橘子,而是说:“你该不会忘记咱们之间的关系吧?”
啪。
橘子掉在地上。
顾闻山像是被雷劈了。
朋...友...?
这话什么意思...
顾闻山脸色难看,香栀一头栽进他怀里,昂头顶了顶他的下巴说:“顾哥哥,你脸色好吓人啊。”
顾闻山咽了口吐沫,捏着香栀的下巴垂眸说:“故意的?”
香栀一头栽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咯咯笑,顾闻山笑不出来,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他捧着香栀的小脸,注视着漂亮的杏眼:“之前我老是这样说,我道歉。很多时候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
香栀学着顾闻山的语气说:“朋友,我不会生气的。毕竟咱们只能是朋友嘛。”
顾闻山抿唇,无话可说。
香栀反过来捧着他的脸说:“我们的关系是?”
顾闻山说:“未来对象。”
香栀板着小脸:“重新说。”
顾闻山摸了摸心口,感觉扎了一记回旋镖:“目前...朋友。”
香
栀嬉笑着说:“给我介绍工作是因为——”
顾闻山说:“因为爱。”
香栀又想让他重新说,可顾闻山眼里的深情太过夺目,她一时无法说出口,干脆扭着身子回到床边坐好,撒娇说:“我还要吃苹果,切好的。”
顾闻山不欲逼她太紧,不然颇有种对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他自己都不喜欢,何况是香栀。
唯一要注意的,便是让小花妖不能被自己以外的人随随便便拐走了。
吃了苹果,香栀还有点蔫儿,漂亮的小脸蛋耷拉着。
前段时间肥料磕多了,麻酥酥的感觉,拔得她后脑勺的筋儿爽快,吃完精神抖擞。这下有了“戒断反应”对什么都没兴趣。
顾闻山问了专家,误食了没有太大伤害,以后少吃就行。可便宜爹严防死守,小花妖两三天没嘎嘣脆了。
顾闻山弄来收音机给她听,《哪吒闹海》《三打白骨精》,怎么热闹怎么来,总算让她有点精神头。
住了两天院,第三天早上方主任告知他们可以出院了。
周先生喜欢吃医院食堂的老面大馒头,顾闻山一口气买了四个回去孝敬未来的便宜岳丈。
小花妖其实在部队没多少朋友,脱盲班的几位同学过来看望过后,本以为不会再有人。
谁知道除了穆颖,家委会派了代表来看望她,除此以外,还有十多位没多大印象的同志过来看望香栀。
“这都是冲着我领导面子来的。”香栀对于“爸”这个字眼有点不好意思叫出口。
顾闻山也不堪其扰,帮香栀收拾着个人用品与数量众多的礼品,揶揄地说:“你还懂得人情世故了?”
香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知道的,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顾闻山乐不可支地说:“为什么要打你,是因为小狗老爱翻别人白眼吗?”
香栀不好解释。
解释出来就没面子了。
她刚到人类社会时,不懂骂人下三路,吵不赢农村嫂子们,半夜睡觉叶片儿气得颤。
又吃了没文化的亏,无法引经据典呛那帮知青娃儿。所以基本上都是翻白眼,能不动嘴就不动嘴。
好在她眼睛够大,翻出了别人没有的难受劲儿,倒也是一把利器。
“香栀同志在吗?”
门外来了位跑腿的小战士,客客气气地站在门口,哪怕开着门还敲了敲问。
顾闻山大步走到门口:“什么事?”
小战士“啪”先敬了个礼,紧张地咽了口吐沫说:“报告首长,大礼堂有人找香栀同志,刘师长让她赶紧去,说是急事!”
顾闻山转头问:“知道是谁吗?”
香栀眨巴眨巴眼,犹犹豫豫地说:“我这几天没功夫翻别人白眼啊。”
小战士也不清楚状况,传达完消息以后,就站在门边帮着提东西下楼。
顾闻山拍拍香栀肩膀:“有我在,没事。”
香栀挺起胸脯:“对嘛,打狗也要看主人嘛。”
顾闻山捏住她的上下嘴唇:“你是我的宝贝疙瘩,不许再说自己是小狗。”
香栀无法说出话,点点头,顾闻山见了才放开她的嘴巴。
大礼堂外台阶的空地上还拉着横幅。
“军民鱼水情”“迎来1977、保持优良作风、优良传统”等等。
开年先来一批老百姓,过几天还要来一批“学工、学农、学兵”的学兵青年们。
因为雪灾受到救助的老百姓们,在当地乡镇政府的组织下,派来代表到部队进行感谢。另外送上土特产品作为礼物。
这已经成为每年的固定节目。
在礼堂门口最显眼的位置上,刚刚照完纪念照的刘师长握着年轻男同志的手说:“人已经去请了,如果说得没错,那保证是她。”
刘全民的妻子叫做李会兰,她抱着刚半岁的儿子说起年前的经历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