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和月皎紧紧握住她的手,她们四个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本就深厚,现在看到蝶衣这个样子,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哽咽出声:“蝶衣,你再坚持一会儿,回去之后阁主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蝶衣笑着摇摇头,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们别难过,以后阁主就靠你们保护了。”
“蝶衣......”
木清辞听到她们的哭声,让李铭留下来看好云锦,又让清幽扶着她走过去。
看到蝶衣的那一瞬间,木清辞的眼泪终是没忍住,她缓慢的蹲在蝶衣跟前,“会没事的。”
她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蝶衣,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姑娘,您别难受,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蝶衣艰难开口,“我不想看到您内疚,也不想看到阁主伤心。”
木清辞想到方才她义无反顾的样子,心中酸涩难平,“值得吗?”
“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木清辞低声重复了一遍。
蝶衣是裴熙川的死士,如果没有裴熙川的死命令,她不用为任何人而死。
蝶衣的意识渐渐涣散,身体里的血还在不停的流,她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甚至许久未曾想起的记忆也开始在她脑中频繁出现。
黎遂带着她和月落,月皎,青黛几人步入烟云阁,指着坐在书桌前的裴熙川对她们说:“从此之后,你们几人就跟着他吧。”
后来她们就跟着裴熙川一块练武,一块读书识字,陪着裴熙川外出历练。
在木清辞到烟云阁的时候看她和裴熙川斗嘴,看裴熙川挨骂......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但这些记忆都还历历在目。
想起过往之,蝶衣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她眼前的黑暗慢慢散去,太阳慢慢升起,她感受到了一缕阳光照射在她脸上,驱散周身寒意。
当初跌入寒潭,裴熙川踏月而来,将她救起时,他身上的温度也是这般温暖。
“值得。”
说完这话,蝶衣永远的闭上了眼。
月皎和月落两人都泣不成声,木清辞心中一阵绞痛,她把她带出来,却没能把她安然无恙的带回去。
留给她伤心的时间不多,方才路如放弃与他们拼杀而选择直接离开,应是人快要到了,他们也必须迅速离开这里。
木清辞吸了吸鼻子,强忍着那股强烈的噬心之痛,出声时,语气也十分虚弱,“你们先按照原计划撤离。”
城中接应的人早已准备好,上官茹的情况也不太好,今晚必须要将她送进黎安城,月皎带着烟云阁的人走西城门,木清辞他们则走北城门。
就算再难受,他们也不敢再耽搁,月皎从腰间取出一瓶药,含泪倒在蝶衣脸上,蝶衣的脸一接触到药水,就开始腐烂,直至看不清本来的面貌。
蝶衣在人前露过几次面,怕被人查到身份,月皎只能将她的脸毁了。
月皎起身对木清辞道:“姑娘千万要保重。”
木清辞轻轻颔首,“记得将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都清理掉。”
“是。”
月皎带着人清扫了一遍,这才背着上官茹离开。
木清辞刚刚服了药,体内的毒素还没能压下去,额头上也已经疼出了丝丝细汗,她看着清幽,道:“我身上有伤,今晚出了那么大的事,这几日定会有人严查,你回去顶替我几日。”
清幽点头:“是。”
“云锦如今受伤,把她安置在何处都有可能被人察觉,为保险起见,只好先将她送入天玄司,让沈榭寻个借口找大夫给她看伤。”
牢中审问犯人出手过重是常事,也不会有人想到要去大牢中查人。
“天玄司接应的人在杨柳街,月落你亲自送她过去。”
“好。”
“再去一个人从幻音坊挑一个身形与云锦差不多的姑娘,戴上人皮面具伪装她几日。”木清辞有条不紊的吩咐。
都听清楚了大家才各自分开撤离。
*
木清辞他们刚走,另一伙人就来到了这地方,为首之人正是秦延。
秦延看着这满地的尸体,十分疑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老五在此地交涉私盐吗,难道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哪里是像有活人的人。
来都来了,秦延也不想无功而返,“分开下去找找,看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今日这个消息是他安插在太子身边多年的人传来的,大概率是不会出错的。
所以他看到此景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先了他一步。
“是二哥吗?”秦延喃喃自语。
就算是吴王也好,反正能够重创太子,都是好事,秦延这样想。
“殿下,殿下,晋王殿下......”
有一人语气听起来十分焦急,说话也说不清楚。
秦延皱眉,朝着出声的那个方向走去,“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老五留下什么东西了吗?”
“晋王殿下他......死了。”
秦延刚好走到,听到这话他低头一看,秦恒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脖子上一条长长的致命伤,眼珠被人划破,死状十分惨烈。
秦延愣了一瞬,随即好似反应过来什么,迅速道:“快走,迅速离开此地。”
第112章 皇后薨逝究竟是谁,竟会想得出这一……
等他们想走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队骑兵正急速朝此地而来,将他们围在中间,手中长枪直出,呈攻击姿态。
看他们的铠甲和武器,正是武安侯带去泉州剿匪的皇城军,恰逢此时回城,遇到了这件事。
秦延心中一阵懊悔,若不是收到消息,今日秦恒会亲自来此交易,他又怎么可能会冒这样的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