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琛带着叶依秋到城门口送他们,看着叶依秋羞怯的站在周济琛身后,沈榭笑看了他一眼,真心的为他感到高兴。
“你们这次去何时回来?”周济琛问。
“不知道,可能几个月,可能几年。”沈榭没说一个具体归期。
“你们就不怕婉姨念叨你们?”
沈榭拍了一下他的肩,“所以啊,你没事多过去看看他们,这样她不就想不起我们来了嘛。”
箫陵点头表示认同。
“行,我真是欠你的。”周济琛没好气道。
沈榭挑眉,似笑非笑道:“你可不就是欠我的吗?”
“停,打住,你自己都说那件事翻篇了,以后别再提了。”周济琛抬手制止他。
沈榭笑,叮嘱了一句,“行,不提了,这首辅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自己在朝中注意点,别太着急了。”
周济琛打趣他,“那你要不别走了,留下来帮我。”
“想的还挺美。”沈榭睨他一眼,“行了,就不多说了,我们也该走了。”
周济琛回头看向叶依秋,叶依秋立即从马车里拿出了一坛酒和几个碗,“也不知道你们这一走要走多久,那就临行前再喝一碗吧。”
“等等,还有我们呢,今天正好赶趟,省的你一个一个的送。”
听见这道声音,众人抬眼看去,慕容珺和梅斯年正从不远处朝他们走来,他们的身上都带着包袱,周济琛看了一眼,诧异问:“你们都要走吗?”
慕容珺先道:“是啊,我爹没了,秦埠的人全都被肃清,那边总得有人去守吧。”
箫陵想起之前听到的传闻,问:“你不是要和柔安县主成亲了吗?”
“之前我是想着让祖母她们放心,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别耽误人家姑娘了。”慕容珺道。
他不喜欢柔安县主,更何况他现在要去边关,便还是去退婚了。
“那你呢?”沈榭看向梅斯年,“你这又是准备去哪?”
梅斯年现在穿的衣服也不似之前那般花枝招展,主偏素色,说话也正经了许多,“王畅将军不是在招兵吗,我想去军中历练历练,总不能丢了我爹的脸嘛。”
自从梅敬先死后,梅斯年一夜之间就成长了。
他看到沈榭身旁的箫陵,拱手对她鞠了一躬,“郡主,我知道我现在说这话没有多大意义,但我还是想代我爹给你赔个罪。”
箫陵上前扶起他,轻声道:“我没办法代我爹娘还有那些将士们原谅他,但这件事跟你无关,所以你不用如此。”
“我知道。”
周济琛长叹一口气,之前年少时常常相聚在一块鬼混的人全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事要去追寻,他动手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酒,道:“临别之际说再多也没什么意义,就以此酒敬诸位,愿你们此行一帆风顺,心想事成,平安无虞,待来日相聚之时,再不醉不归。”
一碗酒饮尽,周济琛和叶依秋在城门口看着他们远去,慕容珺向东,梅斯年向北,沈榭和箫陵向西,而他,则留在南靖。
就算去往不同的方向,但他相信,终有一日,他们会再次相逢。
箫陵和沈榭行至城外瞭望台前勒停了马,沈榭见她的目光朝上望去,便问道:“可要上去看看?”
箫陵忽然想起了崔泰宁来,问心台因他得名,他最终也从问心台一跃而下,试图以此为崔家的后人博取一条拥有实权的青云路。
或许他一开始就是抱有这个目的,或许他之前确实想当一个能够为国家带来康泰安宁的人,当初他在台上的三问,最终的结果如何也无人得知。
可是后来去这台上问过心的人,真就做到守心如一了吗?
帝都的繁华确实迷眼,可真正让人迷失的却并不是这繁华,而是心中的贪念。
数里蜿蜒路过后也是康庄大道,当人走到平坦之地后,真的还会回看那些弯曲坎坷的道路吗?
箫陵摇了摇头,“去过好几次了,也就那样,这次便不去了吧。”
守心如一靠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冰冷的台子,而是自己。
“行,那就走吧。”
“公子,等一等。”
听到这道声音时,沈榭莫名有些头疼,他回过头一看,流空果然正骑着马朝他们而来,阿福更是飞在他前面。
得,这下是彻底甩不掉了。
流空在他们面前停下,笑着挠头,“夫人不放心你们二人,非要叫我跟来,还有它,”流空抬手指了指阿福,“它也非要跟来。”
那三只鹰崽现在已经彻底翱翔天际,偶尔才会回来看看。
箫陵也觉得很正常,毕竟它们本来就属于天空。
至于阿福,他们也从未束缚过它,但它却从来都不会离他们太远。
沈榭看向箫陵,箫陵无奈的笑笑,道:“来都来了,那就走吧。”
流空问:“去哪?”
“先去烟云阁,师兄和上官姐姐要成亲了,我们去观礼。”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