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没在人前露过面,故而云锦和月落自觉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三人,木清辞盘腿坐到床上,脱下衣衫,将后背裸露于思佳面前。
思佳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在木清辞的几大穴位上落下针。
“如果能够找到血影之毒,于你研制解药会不会有所助益?”木清辞忽然开口。
思佳有些惊奇的看着她,木清辞从前对解药这件事一直都是淡淡的态度,只道一切随缘,如今倒是破天荒的关心起这件事来。
“会。”思佳答道,这些年她尝试过好几次配置血影之毒,但总是不得其解,如果能够得到血影之毒,她便可以调整配方,说不定就能配出解药来。
木清辞轻轻点头:“好,这件事我会想办法。”
木清辞之所以能够在沙漠中坚持下来,全凭心中的不甘支撑着,这些年在她心中,除了复仇和洗刷冤屈就再无其他。
如今却因为沈榭,激起了内心深处的求生意志。
思佳可谓是既开心又生气。开心她终于想通了,生气自己之前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却还是不敌沈榭陪在她身边短短数月。
*
周鸿卓被押回黎安的当天,宣宁帝就亲自召见了他。
大理寺将其之前在并州搜寻到的证据一并呈上,葛玉珂也被押到了殿中亲自对峙。
宣宁帝将孟逸泱呈上来的信件看完后,出声质问:“周鸿卓,葛氏女状告你数月前勾结并州官员,贪墨银钱,还抢占民女,随意欺辱百姓,被察觉后还杀人灭口,你可有何话说?”
周鸿卓跪在地上喊冤:“陛下,臣冤枉啊,这都是他们诬陷臣的,臣没有做过,还望陛下详查。”
“诬陷你?”宣宁帝冷笑出声,“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吗?”
“这些证据都是他们伪造的,并州的账册并无问题,臣没有贪污,至于抢占民女,那女子之前百般与
臣献殷勤,臣家中有妻室,拒绝了她数次,后面她就在并州散播谣言辱臣名声,至于葛开畅,先前仵作为其验过身,他死于突发心疾,且府中之人也可证明,他确实有常年服抑制心疾的药,并非是被人所杀,至于他留下的那封遗书,臣也能不知他为何要陷害我,还请陛下莫要听信一面之词,详查此事,还臣一个清白。”
看着周鸿卓言之凿凿,宣宁帝心中也不免有些疑惑,周鸿卓是贤妃的侄子,如今安王刚死,贤妃本就心神俱伤,若周家再接连出事,往后贤妃在后宫的位置就会十分艰难。
如果可以,宣宁帝希望周鸿卓当真没有做过这些事。
思索半晌,宣宁帝才道:“孟卿,此事尚存疑点,朕令你带领大理寺众人再仔细详查一番,确保此案无任何隐情。”
孟逸泱上前鞠躬:“臣领旨。”
“周鸿卓押入天牢,严加看守,不许任何人探视,葛玉珂暂押大理寺牢房。”
“是。”
入了天牢的人几乎就没有能够活着出来的,宣宁帝暂且没有要了他的命,众人都心知肚明是因为贤妃的缘故。
魏新梅得知周鸿卓进了天牢,当即便急的晕了过去,醒来后直接去了周老夫人的院中哭诉,“娘,鸿卓一事极有可能是济琛的主意,他是您的亲孙子,您得救救他啊。”
周老夫人虽然也担心周鸿卓,但她也没有急昏头,“济琛是刑部侍郎,鸿卓的案子是大理寺审理,这件事怎么就跟济琛扯上关系了?”
周洪杰近段时间极少待在府中,魏新梅与他提过不少次,但周洪杰总是与她打马虎眼,也没有去找人疏通这件事,此举落在魏新梅眼中就是他不太想管这件事。
反正周鸿卓也不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有她这个母亲着急。
事到如今,魏新梅也没有再隐瞒,出声道:“母亲有所不知,安王死后,老爷便投靠了太子,济琛把依秋带离府的那一日,老爷本欲在府中设计擒下他用以威胁昭国公,因为依秋的缘故,但最终没能成功,隔几日,就出了鸿卓这等事,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什么?”周老夫人震惊道,“你们竟然背着我干了这等畜生事,我就说济琛先前对依秋不冷不热的,为何突然会提出要娶她,原是你们这般逼得。”
周老夫人对这件事毫不知情,现在知道了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魏新梅,“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当年为了自保,眼睁睁看着你兄长命丧黄泉,如今竟又为了你们的青云路对济琛动手,你们的良心都是被狗吃了吗?”
“安王刚死,他就投靠太子,一点也不顾忌一下自己亲妹妹的感受,我怎的就生了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知道这件事后,周老夫人竟也不顾一丝体面,直接破口大骂。
魏新梅如今也不在乎周老夫人如何骂她,她只知道如今能够劝周济琛收手的人唯有周老夫人一人,“娘,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做错了,您要打要骂儿媳都认了,可是如今鸿卓身陷天牢,只有您能劝得住济琛,鸿卓自幼便在您膝下长大,与您甚是亲厚,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啊。”
“虽前有葛氏女敲响登闻鼓,可如果鸿卓当真没有做这些腌臜事,大理寺又如何能够找到证据,鸿卓又怎会被定罪,”周老夫人气的眼前一阵发白,说话都有些不顺畅,“鸿卓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这些年就是被你们教成了这鬼样,竟然胆大包天干下这些事,如今又能怨得了谁?”
“娘,儿媳求求您了,您就救他这一次吧,往后儿媳一定好好教导他,不会让他再犯糊涂。”魏新梅拼死想要抓住周老夫人这颗稻草,哭的撕心裂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