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熙川颔首:“好。”
“对了,”上官茹突然想起来一回事,“工部不是正在衢州修建行宫吗,我之前路过之时有些好奇,就潜进去看了看,那规格,竟比黎安的皇宫都要大,皇上这是准备迁都吗?”
迁都?
裴熙川并未有所听闻,且木清辞和沈榭应当也不清楚。
想到之前陈亦辉招供的消息,裴熙川心中有了思量。
“多谢,这件事我会去查的。”
上官茹点点头,翻身上马,垂眸看着裴熙川,过了会儿又轻声开口叫他:“裴熙川。”
裴熙川仰头,与之四目相对。
上官茹就这样一直盯着他看,压下许多已到嘴边的话,良久后才出声,“多保重。”
裴熙川对她一笑;“你也是。”
上官茹尽力忽略心中涌现的情绪,移开眼,调转马头,留下一句“青山绿水常在,愿总有相见之期。”便打马离去。
裴熙川看着渐渐消逝在眼中的身影,苦笑着摇头。
从前他说木清辞没出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方知走出这一步有多艰难。
如今他已是局中人,任何可变因素都会成为改变事情走向的导火索,他不愿牵连她。
上官茹就犹如这天空中自由飞翔的孤雁,不该因为因为他择枝而栖。
胸中自由青山在,何必随人看桃花。
她有属于她自己的路。
裴熙川回到客栈之后,月姣拿着一封信进来给他,“公子,裴家主给您的。”
裴熙川神色一凛,语气骤冷:“烧了。”
“是。”
裴熙川提笔将方才上官茹所说之事写下来让人送去给木清辞,这边的事他们自己能够完成,裴熙川准备动身回黎安。
*
沈榭和木清辞在下一个码头下了船,直接去了青州。
流空和孙力他们已经提前达到此处,与卫玦会合。
二人在进城之际就察觉到身后有尾巴在跟着,便径直往稍微偏僻些的地方走。
到一个没人的街道,跟在他们身后之人终于忍不住先动手,拿着匕首直接朝木清辞刺去。
木清辞身子一侧,反手将其擒住抵在墙上。
男子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沈榭蹲下身捡起来后递给木清辞,转身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人。
匕首在木清辞手中转了几圈,她轻声问:“谁让你来的?”
男子偏过头,十分有骨气,“你就算杀了我,我也......”
他话还没说完,木清辞手里的匕首就已划破他的喉咙,血溅了她一身。
木清辞盯着自己衣裙上的血迹看了一会儿,有点郁闷这人为何不对沈榭动手,而是直接朝着她来,她看起来就那么,
好杀吗?
木清辞憋屈的将匕首扔在地上。
沈榭看出她在想什么,轻笑了一声,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将她衣裙上的血挡住,“走,先去买身衣裳。”
换好衣服后,木清辞去联系了烟云阁在青州的人,沈榭则是去了官驿。
流空和卫玦知道他要来,一直在等他。
见到沈榭后,阿福直接飞过来蹲在他的肩上,不断用头去蹭他。
沈榭伸手将它提下来,在它脖颈处揉了揉,笑道:“果然就该带你出来运动运动,这不,都没有之前肥了。”
阿福:“......”
卫玦将这些日子在青州查探到的情况全都与沈榭说了。
青州府衙的领军督导宋庆生是太子的人,当初欲杀了卫玦的人就是他,不过事情发生后,他寻了个替罪羊而已。
青州许多牧民,都与这位宋庆生的门客有所往来。
之前的那批战马,应当就是宋庆生趁赵昌不备,偷梁换柱的。
沈榭明了,复又问:“其他人呢?”
卫玦:“青州的长史
和刺史应该都与太子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了,最近让人盯紧些,但凡城中有人购买粮食,全都记下来,发现不对立即来报。”沈榭沉声吩咐。
孙力这些日子假扮沈榭,都快要给他憋出内伤来了,现如今见到沈榭,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指挥使,你终于来了,属下这些天话都不敢多说几句,生怕被人发现不对。”
沈榭淡淡看他一眼,十分无情的开口,“这些天可能还要委屈你就待在这驿站了。”
孙力瞳孔骤大,“您还要去哪?”
“我就在青州,但是我不准备待在驿站。”沈榭道。
孙力:“......”
在场的人,知道实情的只有流空一个,不过他们来了流空也是十分高兴的,至少他不用伺候阿福这个祖宗了,在他二人面前,阿福也不敢放肆到哪里去。
想到一事,流空犹豫一会儿后才开口:“公子,前些天,刺史设宴,给你送了几个......歌姬,如今也在驿站中。”
“什么?”沈榭有些没反应过来。
当时冒充沈榭收下的孙力忙解释道:“指挥使,当时我本打算拒绝的,但是如果不收下,刺史就会觉得我们还在怀疑他,不方便后面的行事。”
沈榭:“......你还有理了?”
孙力:“而且在平邑之时,你就常将李姑娘带在身边,属下就以为,你......”
看着沈榭越来越差的脸色,孙力忙保证:“您放心,我只是将她们带回来丢在驿站,并未败坏您的名声。”
沈榭忍了忍,语气生硬:“赶紧想办法弄走。”
“是。”
卫玦等人却捕捉到了另一个消息,全都好奇的看着沈榭,“老大,这位李姑娘是谁啊?”
沈榭丢下一句“好生办你们的差事,不该问的别问。”便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