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在赌,赌她下不了手,当年是,现在也是。
最终,木清辞手一松,手中的剑掉落地上,与地面撞击发出“砰”的响声,在两人本就波涛汹涌的心中,再次掀起千层巨浪。
就在沈榭准备开口说话之时,就见木清辞神色痛苦,捂住胸口径直往后倒去。
沈榭心中一紧,忙接住她,“君谣,你怎么了?”
回应他的,只有木清辞紧皱的眉头和不断从额头冒出的冷汗。
看着怀中不省人事的人,沈榭心中焦急万分,心中的恐惧频频上升,他忙将她打横抱起,快步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流空一直守在此处,见沈榭抱着木清辞过来也被吓了一跳,出声询问,“郡主这是怎么了?”
沈榭没有回答他,焦急道:“快回城中,去医馆。”
流空也不敢耽搁,上前为沈榭掀开车帘,见他进去后也翻身坐在马车前方,调转马头朝着城中而去。
上马车后沈榭也没有放开木清辞,而是紧紧将她搂在怀中,手轻轻抚拍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安稳下来,但却丝毫作用都未起到。
她的眉头还是紧紧皱在一起未曾放松,双手也是紧握成拳,就算已经昏迷不醒,但看起来也是十分痛苦。
沈榭将她的手掰开,握在掌中,内力源源不断的往她体内输送,搂住她的手也越发的紧,生怕自己一松手,她人就不见了。
若是让天玄司的其余人见了,肯定没人相信,此刻这个神色慌张不安,一脸迷茫的人会是他们那个素日运筹帷幄的指挥使。
流空驾马的速度也十分之快,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城中,拉了个路人询问最近的医馆在哪之后就直奔那个地方前去了。
此时医馆大多数都已经打烊了,大夫本不愿意再接待病人,但见来人神色慌张,且价钱也给的高,就让他们进去了。
沈榭将木清辞放在榻上,大夫上去给她把脉,在触碰到木清辞的脉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的神情,“这位姑娘的脉搏摸起来并无病状,且还十分健康。”
沈榭想到之前他曾探过木清辞体内是否有内力浮动,得到的结果是没有,如果她有法子能够隐藏内力,那么制造脉搏的假象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的脉搏应该是有
人做了手脚的,大夫可还有其他法子探清病因?“沈榭问。
“我也曾听说过一种药可以改变脉象,但是我并不清楚,”大夫观察了木清辞片刻后才又开口,“但我瞧着姑娘此病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她平日可有服什么药,若是能够让我瞧一瞧,说不定能够推测出来。”
沈榭垂眸看着木清辞,伸手在她腰间摸了摸,从一个香囊中找出来三瓶药,全都一齐递给大夫。
大夫将每种药都倒在手心看了看,有两种解药一种毒药,其中有一种是那种毒药的解药,拿着剩下的那种药丸研究了好一会,发现他竟分辨不清其中有两位药是什么。
他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医术不精,分别不出此药的成分,故而无法推断出姑娘的病因,但如果她平日一直有在服此药的话,那她应该是身中剧毒,此药是延缓毒性蔓延的。”
听到中毒二字,沈榭的身形晃了晃,心中的酸胀和恐惧再次袭来。
所以她一直隐瞒身份是因为中毒么?
“公子现将此药给她服下,若是情况好转,我便去熬制一碗稀释体内毒性的药,应是能够抑制一段时间。”
沈榭颤着手接过大夫递过来的药瓶,倒了一颗放在手心,喂木清辞服下。
流空也有些难受,他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低声呢喃,“都怪我这乌鸦嘴,当时乱说什么啊。”
等了一会儿,木清辞的神情才放松些许,这也印证了大夫方才所言,她确是身中剧毒,且还是思佳都无法解的那种毒。
大夫下去熬药,流空见沈榭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想出声宽慰两句,沈榭却在前面抢先开口,“你去街上买一包蜜饯,她怕苦。”
流空忍住心中的酸涩,“是。”
屋内只剩下二人,沈榭在床边坐下,为木清辞捋了捋额间碎发,轻轻抚摸她的脸,出声时声音已经十分沙哑,“这就是你一直不来寻我的原因吗?”
“如今好不容易又见到你,你让我怎么甘心眼睁睁看着你再次离我而去,无论是什么毒,我都会为你寻到解药,别再推开我了——”
“——好吗?”
沈榭话音一落,两滴眼泪便顺着木清辞的眼角滑下,滑过太阳穴,隐入发中,沈榭想要为她擦拭,都没来得及。
木清辞是半个时辰后醒来的,恰好这个时候大夫也将药熬好了端进来,见木清辞醒了便问:“姑娘可是中毒了?”
木清辞看了身旁的沈榭一眼,知道瞒不住也没有再掩饰,“是。”
“是什么毒?”
“大夫不用问了,此毒,你应是解不了的。”木清辞还是没说是什么毒。
“我连姑娘用来压制毒发的药都没法分辨,自是知道无法解这毒的,问这一句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既然姑娘不方便说,那我不问就是了,”大夫说着就将药递给沈榭,“我虽无法解毒,但此药是稀释体内毒性的药,暂时应是有效果的。”
听到要喝药,木清辞下意识想拒绝,但是沈榭已经从大夫手中将药接过,大有一种她不喝,他就给她灌下去的趋势。
木清辞一咬牙,从他手中接过来后仰头一饮而尽,苦的才舒展没多久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沈榭接过碗后便往像从前那般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木清辞轻咬了一下,甜味从舌尖蔓延开来,渐渐代替了嘴里残存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