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一个男生笑嘻嘻地附和道:“是啊姐姐,他可把我们都发展成你粉丝了。”
许安繁看他们游戏还没打完:“你们先玩吧,我不走,就在这儿等着。”
一旁的窗户正对着楼下的小花园,许安繁走过去,看了一会儿爬满院子的凌霄花,一整片炽盛的红。
“这些花养了好多年,越长越多,前些年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想着要不要找人来修整修整,他一走,也没人提这事儿了。”姚诗佳说话的语气里有淡淡的落寞。
许安繁说:“这样挺好看的。”
姚诗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打了个喷嚏,她吸吸鼻子,转头说:“南南,你们空调温度调得也太低了,赶紧先关会儿。”
她顺手又推开了窗,室外炎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许安繁无意朝楼底瞥了眼,一下子顿住了。
庄启不知何时起站在了那里。
他在听电话,骨节分明的手擎着手机放在耳边,鼻梁高挺,轮廓立体起伏,眼睛垂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一阵风过,有朵凌霄花落在他修长的身上。
庄启随意地抬头,许安繁猝不及防同他对上了眼神。
他的神情在一刹那间产生了细微的改变,旋即又恢复成以往看她时的漠然。
庄启没有回避的意思,就那样平静地与她对视,瞳孔漆黑,倒映着墙上的花影。
许安繁率先别开了目光。
姚老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也请了庄启过来。”
许安繁点点头,没说话。
过了会儿,姚诗佳说:“他这些年没再谈恋爱。”
很简短的一句话,许安繁不清楚其中是否有探究的意味,只说了句“这样”。
然而心头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丝涟漪。
等她给南南的几个同学签完名,姚老师催他们一起下去,说该切蛋糕了。
南南的生日蛋糕有好几层,他给许安繁分了特别大的一块,蛋糕带着奶油颤巍巍地待在纸碟上,她刚接过来,就被一个从远处跑过来的小女孩撞了一下。
许安繁趔趄了一步,蛋糕整个倒在了旁边一个人身上。
她顾不上道歉,小女孩还没她膝盖高,她怕小朋友摔倒,连忙先腾出手去扶。
年轻的妈妈追过来,连连说不好意思:“她嘴巴太馋了,看见蛋糕就看不见别的了。”
许安繁把小女孩交给她,终于有空转头看看被她糊了蛋糕在衣服上的倒霉蛋。
却没想到是庄启正淡淡地望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许安繁慢了拍才想起来说“对不起”,又说:“衣服我赔给你。”
这时注意到这边小小事故的姚诗佳赶了过来:“庄启你这衣服是不是不能穿了,我拿一件南南爸爸的给你换。”
说着她就指挥丈夫去给庄启找衣服,又让家里的阿姨过来清理地面。
她从旁边桌上抽了几张纸给庄启:“来,先擦擦,待会儿帮你送干洗店。”
许安繁想毕竟是自己的责任,主动道:“是我弄脏的,我去送吧。”
庄启突兀地插话进来:“你怎么给我?”
许安繁早已经删掉他一切联系方式,她觉得庄启应该也是一样,于是选了种他应该会接受的方式:“你有助理吗,我到时候联系你助理。”
她把手机调到备忘录的页面递给他。
庄启深深看她,接过去输了一串号码,是个座机,许安繁猜是他办公室的电话。
剩下的时间里两个人没再有交流,庄启去换了衣服,再出现的时候就被许多认识他或是想结识他的人给围了起来,依旧是那副众星捧月的模样。
在这种场合里他总是游刃有余,再多人热闹逢迎,他也疏懒散淡,又能应付得圆满。
许安繁想,庄启就像她青春里的一笔坏山水、少年期蜿蜒愈合的刺青,明明已然褪色,疼痛缤纷的记忆却始终顽固而彻底。
第38章 新夏 这位有杀人嫌疑的男主角,是否就……
宴会上也有不少人认得许安繁, 来找她攀谈合影,她一一都答应,在快门按下时露出十分恰当的微笑。
中间南南又过来给她送蛋糕和香槟, 在她身边磨蹭了一会儿, 忍不住问:“安繁姐姐, 你认识庄启哥吗?”
许安繁迟疑了一下,轻描淡写道:“算认识。”
南南疑惑着“哦”了声,半大孩子心里藏不住话, 他说:“我觉得庄启哥对你有点儿凶, 明明平常他不是这样的。”
许安繁大约能明白南南眼中的庄启是什么样。
懒痞散漫, 对谁都能随口逗弄几句,脸上总是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意。
这也是她最早认识的那个庄启。
许安繁还没说话,南南就又下了个结论:“庄启哥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
他也许没什么别的意思, 但许安繁却有一瞬间的愣神。
她垂眸盯着手中细长的高脚杯,香槟酒里细小的气泡正接连不断地浮起,又缓慢无声地破裂, 像她十九岁时的心事,起初饱满晶莹, 后来却碎得一塌糊涂。
生日会结束以后,许安繁去问姚老师拿庄启换下来的衣服,准备在回家的路上送去干洗店。
姚老师端详了一下她因为喝了酒而变成粉色的脸颊, 而后建议道:“我让庄启送你吧,反正也是给他洗衣服。”
许安繁来不及拒绝, 姚诗佳就喊来了庄启, 问他能不能送许安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