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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她字字珠玑(146)

作者:水色赤道 阅读记录

叶帘堂方才回过头,又听他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那可多了去了。”

“在阆京,最想要的。”李意卿说。

闻言,叶帘堂眯眼笑道:“怎么,要赠我别礼么?”

他没有回答,只问:“有吗?”

叶帘堂想了想,说:“嗯……在阆京的话,还真有一个。”

“是什么?”

“我要……”叶帘堂停了脚步,趁着没人伸手戳了戳他的面颊,说:“太子殿下的笑容。”

李意卿愣了片刻。

皇城近在眼前,御前不得持刀。叶帘堂将腰间的白束带卸下,递给守城的羽林,又让马僮将马匹牵走,抬眼道:“春日就要到了。”

“……好。”李意卿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

*

因着明昭帝身子不适,故将原本的御前陈情移进了雪芸殿内。比起公务,明昭帝显然更是思子情切,叶帘堂在殿内坐了片刻便退了出来,留太子在殿内同皇帝说话。

叶帘堂无事可做,便坐在庭院内看着溪流淙淙,见鲤鱼穿梭其中,留下波光粼粼的倒影。她找宫人要了些鱼食,便倚在廊下洒食发呆。

“哟,”耳边忽有人朗声笑道:“叶侍读,真是好久不见。”

叶帘堂这才回过神,见来人面容俊朗,头戴通天冠,身着紫貂披领,绣纹精美,饰以朝珠。

“四殿下。”叶帘堂扔掉手中最后一块鱼食,笑着拘了一礼。

“怎得同我这般客气。”李意乾手里还捏着他那副玲珑筛子,向她摇了摇,发出脆响,“悬逸兄,来上一卦?”

“殿下还没玩腻呢?”叶帘堂说。

“怎么叫‘玩腻’呢?”李意乾正色道:“筛子里头都是学问,你同小五走了这大半年,我可是精进了不少。”

“行啊,闲着也是闲着。”叶帘堂拍拍手中碎屑,起身坐在石凳上,道:“来上一卦。”

“什么叫闲着?”李意乾不满道。

叶帘堂撇了撇嘴,说:“快些!”

李意乾这才将筛子捧在胸口,只见他手势快速变换,将那幅筛子摇得当啷作响,最后往院内的石桌上一抛,结果便不再更改。

“是什么?”叶帘堂往桌上看去。

“唔。”李意乾将筛子拢起,说:“六和一。”

叶帘堂问:“这是什么意思?”

“最高与最低。”李意乾顿了顿,说:“错落烟波。”

叶帘堂支着头看,“说人话。”

“该是要惹上些风波。”李意乾想着,“总归结局是好的。”

“结局是好就行。”叶帘堂笑着说。

李意乾将筛子重新收进木匣,问:“怎么,听你这话,是想做些什么?”

“不在阆京待了。”叶帘堂也不想隐瞒,便直说道:“辞官,回家去喽。”

“什么?”李意乾眨了眨眼睛,“辞官?”

叶帘堂瞧着游鱼,点了点头。

李意乾顿了顿,问:“小五知道么?”

“这是自然。”

“怎么这样仓促?”李意乾问:“在谷东出了什么事吗?”

“先不说谷东。”叶帘堂举起右手给他瞧,掌心处还残留着处矩状疤痕,淡粉色的,像只眼睛,“我在阆京受的罪还不够多吗?”

李意乾这下闭了嘴,忽地瞟见她左手的白纱,惊道:“这……怎么,怎么左手也伤了?”

“是啊。”叶帘堂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今日右手,明日左手,换着来。”

李意乾不知该说什么。

“我觉得吧,可能做官这个事儿,它就克我,”叶帘堂凑近了,将两只手举在眼前轻声道:“这也许是老天爷对我的儆戒,趁着眼下没什么大差错,我还是先跑为敬。”

“我瞧你就是想躲懒。”李意乾嘟囔道。

“这是什么话?”叶帘堂撇撇嘴,“这苦我吃都吃

了,躲会儿懒怎么了?”

李意乾纠正道:“你这躲得可不只是‘一会儿’了。”

“那又怎么了。”叶帘堂说:“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想做官。”

李意乾哀叹一声,“小五这番回来定然有的忙,这你再一走,又剩我一个人待着,无趣至极。”

“怎么就剩你一个?”叶帘堂问:“三殿下呢?”

“他?”李意乾摇摇头,“三哥自搬去了池城,成日都待在府中,我许久都没见着他了。”

“池城?”叶帘堂问,“他开府了?”

“是啊。”李意乾点点头,“就秋天那会儿,你们刚走。就为着此事,张贵妃还专门从身边拨了人过去。”

叶帘堂抿住嘴角,不知怎的,心中忽得腾起一阵不妙来。

她问:“张贵妃为此专程拨去的人?”

“是啊。”李意乾摇了摇头,撇嘴道:“你说,李意骏他这个年岁,还要一大帮人将他伺候着。真是……哎,怎么走了?叶侍读,你去哪啊?”

第87章

清河“公主凛然,不容轻薄,不容嘻笑……

玉盘挂天,光华内敛。

芙蓉酒肆仍是一如既往的灯火荧荧。酒客络绎不绝,或谈笑风生,或低吟浅唱,琼浆玉液满溢于客人们手中来去的杯盏,光影交错,热闹非凡。

童姣坐在酒肆二楼的雅阁内,正罕见地正襟危坐。只见她手指翻飞,跳跃于算珠之间,把那架玉石算盘打得噼啪响。

正对着账目,雅间的木门被忽地撞开,童姣头也没回,懒洋洋道:“契荣,同你说过多少次了,莫要总是横冲直撞。”

这云发丰颜胡人女子上气不接下气道:“……娘,娘子,有人来了!”

“整座酒肆上上下下的可都是人,难不成来一个就要同我说一声?”童姣一只手继续打算盘计着账目,另一只手抬起来摆了摆,赶道:“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