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便与陈令容管家多年有关。
杜柔嫁进解家以后一直没有子嗣,她若是有野心之人,便绝不会坐以待毙,若能掌管家之权,也不会轻易叫人看轻了去,于是陈令容这边行不通,她便想着换一头。
陈令容自是不会想将手里的权力拱手相让,但如今她儿子有了能继承侯位的希望,这管家之权送出去便也是送出去了。
“所以其实只要想办法放大陈令容与杜柔的矛盾,那我在这中间浑水摸鱼,也更得心应手些。”
让她们两人斗去吧,她只管坐山观虎斗,谁最终如何都与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听着她头头是道的分析,解停云在她话音落下后笑着拍了拍手,语气似调侃又似钦佩。
“不愧是我解停云的夫人,真是足智多谋啊,有夫人在,咱们夫妻俩后半辈子怕是都不用愁了。”
温宴初:“......”
她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回眸偷偷看了一眼解停云,待准确无误与他四目相对后又猛地转过头去,一张脸在烛火下红扑扑的,显然是偷看被抓包后的羞愧,还有一些被他调侃之后的窘迫。
见状,解停云很轻地笑了一声,倏地坐直了身子上前,双手搭上了温宴初的肩膀,将她整个扳着转了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她两边脸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尽,如今再与他目光对上,只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更热了些,她下意识要抬手捂脸,却被解停云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总躲什么?我哪句话说错了。”
被他这么一说,温宴初更羞窘了,下意识就嘴硬反驳:“我哪里躲了?我就是,我就是......”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就是个所以然出来。
解停云大概能猜出来她眼下这般是因为什么,但心里就是有想要逗弄她的心思,于是嘴上也就这么干了。
“是不是贪图我的美色怕被我发现,所以不敢看?”
“你又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温宴初没好气地用力挣了两下,没挣开。
她一阵气喘间,凶巴巴地抬眸瞪他一眼。
“真想好好跟你学学你的厚脸皮!”
解停云:“这是天生的,你恐怕学不来。”
温宴初:“......”
不是,他怎么还引以为傲上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吵闹闹起来,温宴初强行将自己心里的火气压下去,与他分析起来眼下的利弊。
说着说着,发觉对方正撑着脸看着她笑,温宴初登时就抬起手肘怼了他一下。
“说正事呢,你先严肃点。”
解停云无奈:“好好好,都听夫人的。”
温宴初被他一口一个夫人叫的心都跟着荡漾,像是染了蜜一样的甜,明知他不正经惯了,可能只是脱口而出都不一定会放在心上,但温宴初的心跳还是没由来地跟着乱了。
她眼神一阵飘忽,最终竟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说起了,偏偏一转头还能看见他仍旧撑着脸在那笑着,像是一副漫不经心事不关己所以足够随心所欲的姿态,看得温宴初像是抱怨又似泄愤一般,抬手就打了一下他。
“都怪你!我都忘了我刚才要说些什么了!”
这声抱怨同娇嗔几乎一般无二,听得解停云心里痒痒的,她那小劲,打他一下更是不痛不痒,反倒勾的解停云一阵心猿意马,目光一路追着她撤回去的手看。
他正要开口,温宴初的注意就已经又重新回到了正事上,只见她猛地一拍手:“我想起来我要说什么了。”
说着,她像是生怕自己又把要说的话给忘了一样,连忙正襟危坐与解停云说道:“我发现杜柔那边更好下手一些,陈令容相较之下反而有些不好应付。”
解停云头一歪:“怎么说?”
温宴初与他分析:“你看啊,陈令容她应是既想要自己儿子继承侯位,自己又想把持着管家权不放,那她在之后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对付你我二人,首当其冲的便是我手上的这管家权,日后她肯定会费尽心思地刁难我。”
解停云点点头:“所以你得尽快让她和杜柔起冲突,把注意力转移。”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话到此处,温宴初正想开口继续往下说,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是解风正在外面说有事汇报。
这么晚了,解风匆匆来此,兴许是有什么大事也说不定。
温宴初与解停云对视一眼,随后便将解风传唤了进来。
果不其然,解风此番前来也是为了今日一事。
“禀少爷夫人,属下在今日之事结束以后,便命人暗中盯着那府医,一整日他都几乎按部就班地忙着自己的事,直到方才,属下的人亲眼瞧见他进了大少爷的院子。”
闻言,温宴初再次与解停云目光交汇。
这府医果然是被陈令容与解停修给收买了。
见二位主子一时之间都没有开口说话,解风也拿不准主意。
“少爷,这府医该如何......”
解停云:“府医眼下不能出事,留着他有用,日后说不定还能反咬解停修和陈令容一口,你先派人暗中保护他,别让他突然死了。”
“这......”
解风挠挠头,虽有些不明白,但还是依言照做,得了命令以后,便也就此退下了。
待人走后,屋内依旧只剩下温宴初与解停云夫妻二人。
这回换温宴初撑着脸看着解停云。
“怎么突然派人暗中保护起府医来了?你怕他跑了,然后死在外头吗?”
“不是。”
解停云摇摇头。
“正如你那个时候所说,陈令容与解停修还在乎另一桩事,便是解府的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