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点醒温宴初。
他们若想要自己的孩子稳继承侯位,首先解停云不举一事必须要坐的实实的,而观今日解晟铭与孙雅竹的态度,显然是暂时还没有放弃解停云,因为解停修的孩子眼下年纪小,还暂时不能承袭。
不举一症本就可以康复,等到那个时候,陈令容与解停修才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既没得到侯位,又丢了管家权。
若是温宴初与解停云圆了房,那尚还好办,大可说他们夫妻二人联合起来蒙骗众人,可事情巧就巧在,他们并未圆房,所以对于解停云这个威胁,他们定然会想方设法地用尽其物。
若眼下着急打发了府医,才是真的有鬼,但府医掌握着陈令容夫妻二人的秘密,此人又万万留不得,不如让他死于意外,再另找心腹顶上他的位置。
温宴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府医管着整个府中贵人们的身体,日后为解停云调理怕是也要由他来,若真是在药里放了些什么能真让解停云不举的药,可就坏事了。
温宴初惦记着这事,整个人就显得心不在焉的。
末了,她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问道:“我三哥的手下说你气血
亏空,你应当不是真的......不行吧?”
解停云听了以后顿时哭笑不得:“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事?”
温宴初瘪瘪嘴:“侯位的继承权总不能白白的拱手让人吧?而且出了这事我也占一大半的责任,我当然会愧疚啊。”
解停云听了以后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撑着床榻坐起身来。
“其实,这事挺好解决的,只需要证明我没有不举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
温宴初下意识偏头问他:“这事......能怎么证明啊。”
解停云闻言目光落在了她脸上,半晌后,突地笑了。
“这也得需要你的配合才能证明。”
第36章
一室寂静中,温宴初与解停云对坐而视,谁都没有率先移开目光,原本用于照明的烛火在此时明明灭灭映在二人的脸上与眼中,竟也无声地酿出了一丝暧昧的光晕,异样的氛围源源不断涌上二人心间。
温宴初眼睫一颤,这次不知怎的,虽面色不甚自然,脸颊上的红晕也一直都没怎么散去,却执拗地像是不肯将目光移开一样,只一直盯着解停云与他对视。
在此期间,解停云的脸上一直都挂着笑,是与他平时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大不相同的,他此时的笑更像是一缕清风、一汪清泉,如同润物细无声一般,悄无声息地抚平了温宴初心中的那点莫名的焦躁与不安。
他嘴角高高翘起,温声问她:“可是我哪里说错了?”
这样好脾气的解停云,温宴初倒是很少能见到,印象里的几次......好像都在他们二人成亲之后,包括上一世亦是如此,这不禁让她微微失了神,脑中下意识顺着他的话去想刚刚他说了什么。
想要证明他非不举也需要她的配合。
怎么配合?
是......她想的那样吗?
温宴初脑中突然闪过出嫁前一夜她的母亲与她说的那些有关夫妻之间的事,虽然前世也有过这么一遭,但两世下来,她都未完全为人妇,如今却突然提及此事,原以为她心里会稍有反感,毕竟对方是与她向来不对付的解停云。
但不知为何,眼下她心里竟没有半分的抗拒,反而心脏跟着一阵阵狂跳,又不似心悸,更像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亢奋与雀跃。
她是在期待什么吗?
想到这,温宴初竟有些紧张得捏紧了衣裙。
她盯着解停云那双乌黑明亮含着笑意的双眸,惴惴不安般开口问他:“我们,我们是要圆房吗?”
温宴初从小到大便是这样的性格,她说话做事向来很少会遮遮掩掩,与其自己胡思乱想,倒不如直截了当地问他究竟是何意。
倘若有朝一日真的要圆房,温宴初觉得也没什么的,毕竟她与解停云本就是夫妻,还是两世的夫妻,两家过了三书六礼,她也被八抬大轿迎来了解府,他们两个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况且说实话,她至今都没有想好这辈子未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如果真的要以解停云夫人的身份走下去,她现如今好像......真的没有那么抗拒。
而倘若待一切事情都解决了以后,她要和解停云好好过日子的话,那多半终究会走到那一步吧,除非对方不是她这么想的,真的从始至终都将她当做名义上的妻子,日后再找合适的机会和离。
所以温宴初很想弄清楚,这个圆房,究竟是为了证明什么不得已而为之,还是......
他私心所求。
于是在解停云的目光下,温宴初又问了一遍。
“你,你是想圆房吗?”
她因紧张所以问出来的话也有些结巴,整张脸都像是染上了霞光一样,在烛火的映照下轮廓更显娇美,再配上她稍有些心虚娇憨的模样,简直像极那种含。苞待放、怯怯欲羞的花卉,看得解停云渐渐深陷其中,已经完全移不开眼。
他没料到温宴初会问得如此直白。
多年的相处,解停云却发觉,在他们二人成亲之后,他好像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几乎和她从小一同长大的青梅。
原以为面对他的戏弄、他的满嘴胡言乱语时,温宴初会像以前那样恼羞成怒,打他骂他,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在他面前好像从未再露出过这般模样,她开始会害羞、会拘谨,会露出那等羞怯的样子,像是少女怀春一般,包括现在。
解停云不知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但她这般直截了当地问出这句话,在这漆黑寂静的深夜里,当真是像极了某种暗含深意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