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吞吞吐吐,温宴初便觉这不是什么好事,一联系他先前反驳她的话,什么气血亏空又不跟肾挂钩,怎么就是他虚......
那样的话不就是,肾虚?
肾虚......
腾地一下,温宴初的脸像是烧了起来。
她恶狠狠地,一脚踩在了解停云没受伤的那只脚上,在他的尖叫声中还不忘用力碾上一碾。
这一下,她可半点没收着力,反而像是用尽了这两辈子以来全身的力气,疼的解停云嗷嗷乱叫、呲牙咧嘴,声音那叫一个凄厉,直到温宴初被他的声音震得耳朵都跟着疼,这才从他脚上离开。
而几乎是同时,解停云已经抱着脚,倒退回了床上,疼得他眼睛里都隐隐闪着泪,就这样还不忘看着温宴初凄厉地控诉。
“温宴初......你真狠啊!”
“是吗?不及你的厚脸皮。”
她这么一说,解停云就明白了,温宴初这是自己觉出味来了,所以才恼羞成怒来报复他的打趣,但他对天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啊!
这事他自知理亏,面对温宴初的嘲讽他也没敢还嘴,只抱着自己的脚默默缩在床边。
温宴初回头见到的就是他这样一番畏缩可怜的模样,恰逢这时,刚刚听到那一声又一声来自解停云惨叫的解风以及翠竹匆匆跑了过来,生怕出了什么事,一进门见到的就是温宴初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当真是瘆人的紧。
解风下意识将目光向后移,待看到自家小侯爷那窝囊样,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怕是被“家暴”了啊!
下一瞬,就见温宴初的目光扫过他们二人,却是偏过头朝着解停云说道:“既然夫君因药苦不愿喝药,那就食补吧。”
说着,温宴初朝他盈盈一笑,那笑容却好似未达眼底,凉飕飕的,让解停云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根本来不及开口去阻止,就见温宴初已经走到了解风与翠竹面前。
“你们俩吩咐下去,从明天开始,去找我大嫂预支点份例,然后让厨房多买点什么......甲鱼啊,韭菜啊,猪肝、羊肉、鸭肉、鸽子肉,还有乌鸡、生蚝、秋葵、山药,天天变着法子做给夫君吃。”
“......”
屋内几人又是一阵沉默。
解风张了张嘴,不敢置信地与翠竹对望一眼。
这些可都是大补的食材,补身体,补气血,有的还补......补肾。
解风再想起方才自家小侯爷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好像突然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见他们二人都不动弹,温宴初耐着性子问道:“怎么,需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解风闻言连忙将头摇的跟个波浪鼓一样:“不,不劳烦夫人了,小的这就按照夫人的吩咐去办!”
......
自从温宴初归宁回来后的这几日,他们院里每天都热热闹闹的,采买的队伍几乎一天接着一天的出府,每次回来后都大包小包的进门,时不时还会看着手里拎的东西戏谑地笑两声。
陈令容这日从外回来以后,亲眼瞧见了这阵仗,又偷偷跑去他们院外藏在树后观摩了许久,暂时也没能瞧出什么名堂来,心里犯着嘀咕,先回了自己院子。
一进门,她就直奔自己丈夫解停修那里去。
见妻子风风火火地回来,解停修看书的手一顿,淡淡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后又接着看自己的书。
见他这幅冷淡的样,陈令容没什么好气地上前一把将他手里的书按了下去。
“看看看,你天天就知道看你的破书!”
得了妻子的恶语相向,解停修也没恼,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不知今日她又要找什么茬。
见他这幅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模样,陈令容有气也发不出来,只别开脸独自一人生着闷气。
解停修这才无奈地叹了一声,疲惫地支起身来将她搂到了怀里。
“谁又给你气受了?”
“你还好意思说?”
陈令容登时就依偎在解停修怀里朝他一股脑地吐苦水。
“还不是你那个好弟弟,先前就不本分,如今娶了媳妇了,他们那一家都要踩到你我头上来了,前两天婆母叫我过去说话,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
见她在这里止住了话头,解停修便也耐着性子去配合她:“说什么?”
“说我代管家这么多年,如今老三也娶了媳妇,若是觉得累了,不如让老三媳妇跟着分担分担!”
说到这,她恨得咬牙切齿。
“分明你才是侯府的嫡长子,我是嫡儿媳妇!这么多年我管理侯府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侯府的收支不都靠着我一人打理?!如今丞相家的女儿嫁过来了,倒是要弃了我这么个普通商户家的女儿了是吧!”
听着陈令容的抱怨,解停修目光一暗,象征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其实母亲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如今不堪大用,唯有停云一人为嫡子可以继承侯位,自古以来,都该是继承人的妻子管家,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免得日后因此落人口实。”
只是......
解停修倒是没想到,孙雅竹与解晟铭会这么快就有松口的意思,这究竟又是为何......
来不及深思,解停修便又听妻子在怀里抱怨。
“是是是,这么多年你们一大家子人就只会说这种话!他们这么说你,你也就跟着自暴自弃!你知不知道我当初为了管家之权费了多大的力气,这么多年又将自己的嫁妆填了多少来补你们侯府的亏空!”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嫁给了你这么个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