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随口应下。
他的身份倒是简单,一个八品县丞,父亲早亡,家中只有一个母亲相依为命。
就这么一个人,本事倒是不小。
竟敢满口胡言的骗了他。
他将名册扔给了若影,“备马,我要再亲自去一趟柏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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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下雪了。”
明月手里团了两个雪球,笑吟吟的推门走了进来。
祝妙清还窝在床榻上没有起床。
她起身后,隔着窗向外看了一眼,似乎已经是满地的雪花,像窗内反射着刺眼的白。
“下的大吗?”
“大,都得有一尺厚了。昨晚应当是下了一夜,这会儿还没停。”
祝妙清起身后简单梳洗了一番。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第64章 找到她了
明月打开门,江知年正站在门外。
“江大人,您来了!快进来吧!”明月热情的将他请进了屋。
“阿昭,昨晚突然下了暴雪,城中的望凌河结了冰,不少人都去河上冰嬉,你整日闷在屋里,要不要也去转转?”
这称呼是杨月荷让他改的。
他每次都是一口一个宋姑娘的叫她,杨月荷说他叫的见外。
干脆让他跟着杨月荷一起叫阿昭。
祝妙清起先听他这么叫还觉得有些别扭,多叫了几次,她也听得习惯了。
她也不好再一口一个江大人的叫,干脆将对他的称呼也改成了江大哥。
“我还是不要出去了。”她摇了摇头。
“这场雪下的太大了,我刚刚去县衙听说,大雪已经封了路,柏年县如今是进不去也出不来。你安心出去转转吧。”
祝妙清倒是有些心动,便答应了。
她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身上系了件浅粉缎子立领披风,领子高立,刚好能遮住她的半张脸,又戴了顶兔毛的雪帽,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她又叫上了杨月荷和芸娘,几人一起前往了望凌河。
祝妙清对冰嬉一窍不通,河面上如今已经开始玩起了抢冰球。
她远远看着,手里牵着芸娘,带她在冰面上滑冰玩。
江知年手里拿了两个冒着热气的烤红薯走了过来。
给了芸娘一个,又给了祝妙清一个。
杨月荷在旁边打趣:“江县丞,我就不配吃你的红薯吗?你怎么只给阿昭不给我?”
江知年眼神闪躲,僵硬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干脆说:“我再去买几个。”
“算了算了,我和芸娘吃一个。我瞧着阿昭手里那个也吃不完,你干脆与她一起分着吃吧。”
祝妙清瞥她一眼:“月荷姐,你又开始说胡话了。”
杨月荷意味深长的叹着气摇头,没说话,带着芸娘去一旁吃红薯了。
祝妙清听完杨月荷的话,便没什么胃口了。
她将红薯给了明月,自己一人在湖面上悠闲的散步。
江知年跟在她旁边,“什么时候走?”
她答:“等雪化了就走了,当时与父兄约好了两月后,我便去云州与他们会合,算算日子,也马上两月了。”
已经快两个月了。
谢寒照应当放弃找她了吧。
她现在只希望,不要出岔子了。
“云州倒是个好地方,四季如春,你这么怕冷,正好能去云州躲躲寒。”
祝妙清的脸颊和鼻尖被寒风吹得泛红,她扬起唇角,如春风吹冬雪一样明媚。
“江大哥,这段时间你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等我到了云州安顿下来后,便送信给你,你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必当倾力帮你。”
她正走着路,脚下忽然一滑。
好在江知年手快,伸手托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
祝妙清站稳后,急忙和他扯开距离。
江知年手指握成拳,吞吞吐吐的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见你差点滑倒……”
“江大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她脸上闪过尴尬。
只是如今对男人的触碰有些抵触。
从前在谢寒照身边养成的习惯罢了。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
走着走着,江知年忽然说:“阿昭,若是你成婚了的话,他是不是就能放手了?”
祝妙清神情微怔,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答非所问:“江大哥,我现在只想侍奉在父亲膝下,没有成婚的想法。”
“若你哪天想的话,我——”
“江大哥,”祝妙清打断他,“我先前跟你说过,我身份复杂,当时并没有跟你说过是复杂在哪里。其实,我嫁过人了。”
“阿昭,快过来,芸娘要你陪她玩!”
她话刚说完,杨月荷的声音便远远传了过来。
祝妙清冲江知年扯唇笑笑后,便去陪着芸娘一起玩耍了。
江知年眼皮垂下。
他想说自己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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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望凌河高处拱桥上。
一道身着鸦青锦缎银狐大氅的男子居高临下立在桥上,他视线死死地凝视着冰面上祝妙清的身影。
雪花落在他的漆发上,他整个人置身在雾气萦绕的桥上,发梢和长睫被寒气侵染的潮湿。
他身上散发的寒气,已然可以与这数九寒天的冷相较高下了。
若影在他身后抱拳道:“小侯爷,我们拿江知年的性命威胁他母亲,他母亲便什么都说了。”
谢寒照冷嗤一声。
“少夫人化名为宋昭租住在了江知年家的隔壁,她是差不多两月前到的柏年县,少夫人也没有去过宁邑。她对外一直说的是自己是打荼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