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也猛地打开衣柜,你们猜怎么着?”江芸芸神秘兮兮地问着其他人。
吕芳行目不转睛地盯着屋内,没有说话。
叶晨阳低着头不说话。
其余人也都各有各的事情,并没有第一时间打理她。
没想到只有稳重的符穹还保留着好奇心。
他一直看着面前手舞足蹈的小县令,察觉到她需要配合,眉眼弯弯问道:“是人在里面吗?”
江芸芸叹气:“人不在里面!”
“不在里面。”符穹吃惊,“难道真的能飞天遁地不成。”
“好像里面有东西。”一直没说话的武忠冷硬打断他们的话。
江芸芸顺势看过去。
一个道士从雕花大床的顶部找到一本书。
“什么东西!我看看!”吕芳行第一个他进屋内说道。
江芸芸连忙说道:“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是不是就是这个糟烂玩意克得我大晚上遇鬼的,你可别碰,邪乎得很。”
那道士原本殷勤的表情立刻收了起来,也不敢递给吕芳行了,转而手指一动,递给后面匆匆而来的江芸芸。
吕芳行手指扑了一个空,脸色大变。
“你看看,就看一眼,县丞的脸都青了。”江芸芸接过东西,一本正经地着急说道,“快给他碰一口祛邪的水!”
那道士有点转不过弯来,下意识给人喷了一口。
顿时细水飞溅。
江芸芸眼疾手快往边上挪了挪,然后竖起大拇指,认真夸道:“不错不错,道力深厚。”
吕芳行被人蒙头盖脸喷了一脸水,脸色更是难看到不行。
“大师们真的好道法啊,快去书房看看!”江芸芸继续说道,“那书房我坐起来,我也是浑身难受,真的太蹊跷了,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
江芸芸随手翻了翻手里的东西,大声嘟囔着:“什么东西,都是文字,晚上仔细看看,是不是都是骂我的,害得我遇鬼了。”
门口站着的人脸色各异,看着江芸芸风风火火带着道士们走了。
他们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静。
吕芳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也不知是和谁说话,神色冰冷:“闹大了,谁也别想好过。”
江芸芸带人来到书房,书房内还是空荡荡的寒碜样子,道士们嘴里碎碎念着,在屋内来来回回走着。
江芸芸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听到背后的动静,这才扭过头来说道:“张县令的书都哪里去了?”
“之前招了贼,里面所有东西都不见了,也真是奇怪了,还有人偷书。”吴萩摸了摸脑袋,羞愧说道,“只是我至今都没抓到,我一定加大力度。”
“原是如此。”江芸芸叹气,“我还想看看这几年两税的情况呢。”
众人下意识齐齐看了过来。
“说来也是奇怪,那日那个鬼走后,我来这里突然听到有小孩的欢笑声,我听说前任县令有个女儿。”江芸芸声音幽幽,头顶的阴影落在脸上,那张精致的面容也显出几分阴森,“我这几日一直觉得是前任县令在找我,我坐在那里总觉得有人看着我。”
站在台阶下的几人莫名觉得后背发寒。
“这是什么东西啊!”屋内,有道士站在书架边,从边上摸到一张纸,突然惊讶喊道。
江芸芸不动如山地站在门口,目光落在琼山县的一众人身上:“你们说……”
“他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这是一张血印的字条。
道士颤颤巍巍地把纸条递了过来。
江芸芸这次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去, 任由拿纸的道士手指抖得不行,眼看就要飘落在地上了,这才施施然接了过去,眯眼打量了一下, 叹气说道:“看不出什么字, 你们看看是张县令的字吗?”
吕芳行第一个凑过去看。
江芸芸垂眸打量着这个面容质朴的中年人。
他瞧着有些黎族样貌, 皮肤黝黑, 颧骨有些高,眼窝很深, 笑起来有些憨厚, 可一旦沉默看着人时,眼窝里的阴影落在瞳仁上就有种阴森感。
他此刻盯着那张纸,犹豫了好久:“这些是字吗?”
“瞧着有点像血手印。”程道成也跟着轻声说道, “拖着的……”
江芸芸伸手, 大胆地比划了一下:“嗯, 有点像。”
“谁的恶作剧。”吕芳行回过神来, 愤怒说道, “衙门久没有主事, 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情,真的是荒唐了。”
“是的啊。”江芸芸接过纸张, 在空中来来回回翻看着,犹犹豫豫说道:“写的有点像一个时间。”
她用手指把那些字迹在空中划拉笔画了一下:“有点像……九月初八……这是什么日子,九九重阳节嘛, 这是想过节了。”
她自顾自说着,纸张举得高高的, 琼州的夏日太阳热烈, 天气晴朗, 那一道道血痕透过白纸落在脸上,成了错综复杂的字。
“九月初八……”章丛看着小县令脸上的阴影,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你知道什么日子!”江芸芸猝不及防扭头问道,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最是年轻,瞧着最没有心机的章丛看去。
那道粗黑的眉毛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不,不不,我不知道。”
江芸芸看着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哦了一声,扭头去看武忠:“那你呢?武主簿,你知道吗?”
武忠垂眸,淡淡说道:“不知道。”
江芸芸看着他笑:“也是,一个兵房的,想来对时间记得不清楚。”
“那你呢?”江芸芸去看吏房的主簿符穹,“你分管人事,应该对时间人物最是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