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角微微泛红,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见犹怜。额间的鬓发早已被风吹乱,几缕青丝沾染上湿意,黏在白皙的脸颊上,更衬得她眉目楚楚,惹人怜惜。
闻言,执剑的白衣郎君收敛了眼中的凌厉,语气却依旧冰冷:“你既救了我,想必也知晓我的身份。”
容蓁心中一凛,眼睛却是不自觉朝他身上瞧去,见他一身白衣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健硕的轮廓,冷峻的面容上,一双剑眉紧紧蹙起,深邃的眸子中满是怀疑和审视。
视线被对方捕捉到,她别过眼去,面上却故作惊讶:“公子的身份?”
她眼眸清澈,不似作伪,但她眼前的又是什么人?
南疆战神,手上沾满鲜血,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过?
他一眼就看穿了容蓁的伪装,这女人,比他见过的似是有趣许多。
“既不知我身份,又为何救我?”他眸光动了动,不打算拆穿她,于是反问道。
容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却依旧强装镇定,眼波流转间,计上心头。
“公子生的这般好看,小女子路过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也是有的。”她语气娇嗔,带着一丝调侃,想将眼前这位杀神的注意力转移。
话落,果然眼前人一愣,面上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他挑眉问道。
容蓁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这般好看的公子若是坏人,那小女子便信这世上没有好人了。”
他是什么人?
征战沙场多年,手上沾满鲜血,说他是好人,谁信?
但她偏偏这么说,以退为进,反而让他无法反驳。
那人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将剑收回鞘中,语气中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赏:“你很聪明。”然后转身走到与她有一段距离的佛像前,盘膝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他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而容蓁,也在暗暗观察着他。
这个男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想要从他口中套出什么,难如登天。
但她是谁?
刚从死而复生的她,为了达成目的又岂会轻易放弃?
眼中的风情万种在那人转身时顷刻间退去,远远看着他的静坐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黑暗中,一条三角头的黑磷蛇抬头与她对视一瞬后,悄然隐匿在残垣断壁中。
第2章 回府如今,旧事又将重演。
一夜无话。
晨曦透过屋顶的残瓦,将古刹地砖染上一层暖色。
容蓁睁开眼,只觉浑身酸痛。
她揉了揉眉心,撑着身子坐起来,捏了捏酸痛的肩膀。
“醒了?”清冷的声音自身侧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她看向声源处,古刹外一身白衣的郎君手里攒着几枚野果,眉眼间带着清晨的寒露,晨光在他身后镀上一层金边,更显清冷孤绝。
他眉眼冷峻,薄唇紧抿,自古刹外走进来,将手中的野果分出来些递给容蓁,“将就一下吧。”
“多谢。”容蓁将身子坐直后,才伸手接过递来的果子,却并没有吃,只握在手里。
比起果腹之欲,身上半干不湿的衣衫,此时更让她觉着难受。
她瞅了一眼后撤几步,在离她不远处站立的萧誉,开口道:“此地离进城还有二十多里地,骑马都需要花上一个时辰,更何况……”她顿了顿,“我们现在连一匹马都没有。”
她声音柔弱,带着一丝初醒的娇憨,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萧誉偏头睨了她一眼,语气冷淡:“我不与你同行。”
话落,那初醒之人立即嘴唇微微嘟起,语气若方才落在萧誉身上的的晨光,暖而柔和的能使寒霜融化,她巴巴儿地看着他问道:“公子就这样放心将小女子一人丢在这荒郊野岭吗?”
“方才回来路上,发现离此处不远有羽林军活动的踪迹。”他抬眸,深邃的眸子如一潭寒潭,不见底,亦不透光,“那些人应当是来寻我的。”
容蓁眸光微闪,心中了然,南疆王世子此番来盛京实则为质。
他既是进京质子,未按预定时辰入京,羽林军出城寻他也是情理之中。
“既如此,我的确不应与你继续同行,”容蓁眼眸微垂,掩去眼底的精光,却是温顺无助的口吻,“免得给公子招惹是非。”
她说着,便挣扎着要起身,只是昨夜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躺了一宿,身子骨早就酸痛不已,刚一动就忍不住闷哼一声。
闻声,白衣郎君眉心微不可查地皱了皱,肢体上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她只好咬着唇,扶着墙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往古刹外走去。
她背影纤细柔弱,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偏生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无比。
身后一双眼睛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无人知晓那双眼睛的主人在想些什么。
直到走出古刹,容蓁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破败的庙宇,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任务,系统奖励:您与萧誉的羁绊已成功激活】
脑海中的声音响起,她扬起在嘴边的笑僵硬住。虽不知这“激活”为何意,但闻其意似是将她与萧誉两绑在一处,竟是奖励?!
现下她急需的难道不应该是一匹能让她飞驰入京的马匹?
无端将她与萧誉绑在一处,算哪门子的奖励?
她无言却也只能抬脚踢了踢脚边的碎石,来发泄此时心中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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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抑郁惆怅的容蓁本打算步行回京,偏巧途中遇到送货的镖局,大方地给了不少银两,对方立马眉笑颜开地匀了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