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合下来,容蓁已从这些人的招式中,摸清了他们的来路。因为这些黑衣人的招式就似刻在她脑海中一般,让她致死难忘!
而后,她剑招逐渐凌厉,从招招制敌,转为招招毙命。
剑光如银蛇狂舞,在密林中划出一道道刺眼的光弧。她手腕翻转,长剑刺穿最后一名黑衣人的胸膛,温热的血液溅了她一脸。
她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嫌恶地皱了皱眉,随手用衣袖将脸上的血污抹去。
抬手转眸间,她瞥见战圈中央的萧誉原地微怔片刻。
不知是因方才她杀敌时冷静的动作,还是没有料到此时会有人突然出现在此地。
不过下一刻,银光闪过,萧誉手中长剑如同穿花蝴蝶般划过,直指刺向她后背的黑衣人,她及时侧身避过刺来的另一柄锋利长剑。
银光闪动间,两人背靠而立。
微凉的雨水打落在他们身上,容蓁吸了吸鼻子,一股淡淡甘松香味沁入鼻中。
“你没事吧?”她未曾回头,问向身后之人。
身后人身形挺拔,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杀气。他眸光微转,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区区鼠辈,还奈何不了我。”
话音未落,他手中长剑一抖,剑气如虹,瞬间将围攻他的几名黑衣人震飞出去。
容蓁微微转过头,眸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脸上不动声色,只淡淡提醒道:“这些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并非普通的江湖杀手。”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活着离开这片树林。”白衣郎君语气冰冷,眸中杀意凛然。
她环顾四周,却见黑衣人越聚越多,显然是有备而来,如此精心谋划不愧是宫中那位的手笔。
“我们需快些找准时机逃出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你放心,不会让你有事。”
萧誉边说着,边抬手将她护在身后,周身气势暴涨,手中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将所有攻击尽数挡下,只留下“小心”二字,毫不犹豫地朝围上来的黑衣人提剑冲去。
看着不减反增的黑衣人,容蓁尝试着在识海里沟通,“系统,能否让林中鸟雀掩护我二人脱困。”
【系统收到,这就为宿主准备】
几息间,越来越多黑衣人的出现,将他们二人里外三层围困在中间。
正当众黑衣人以为他们二人插翅难飞,得意松懈之时,周遭异变突生。原本寂静的树林突然狂风大作,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即将苏醒。
众黑衣人纵使见多了各种场合,此时也被这等阵势所吓,纷纷抬头张望。
“不好,是黑鸢!”为首的黑衣人脸色忽变,惊呼出声。
无数只黑鸢从树林深处飞出,遮天蔽月,如同一片黑色的乌云,飞速俯倾而下,朝他们席卷而来。
这些鸟雀并非凡物,它们双目赤红,尖喙锋利如刀,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该死!”为首的黑衣人脸色阴沉,手中长剑挥舞得更加凌厉,将那些试图靠近啃食他
们的黑鸢一一斩落。
无奈黑鸢数量实在太多,杀之不尽,斩之不绝。
眼见黑衣众人已无心记挂在他们二人身上,容蓁挑准时机,迅速拉起萧誉的衣袂趁机突围而出,一路向东侧行进,利用岩壑做掩护,两人如同幽灵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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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东逃,躲进一处荒废的古刹内。
古刹破败,香火断绝。
正殿中,蛛网积灰,只有一尊斑驳的佛像,残垣断壁间,风声鬼哭似的呼啸。
“安全了。”容蓁喘着粗气,额头上滑下冷汗与雨水交织。
“你是何人?救我有何目的?”
才入古刹,本应指向黑衣人的长剑,此时正抵在容蓁胸口。
剑尖寒光直逼心口,雨水顺着剑身滴落,冷冷地打在地上发出清晰可闻之声,执剑之人沉下脸来,眼神冷厉如刀,语气却是不咸不淡地道。
古刹外雷声滚滚,老树枝桠如鬼爪般交错盘旋,在风中发出呜咽般响声。
雨水顺着残破屋檐滴下形成小水洼,在微弱月色下泛起涟漪。
剑尖距离她不过数寸,那双冷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让她只觉凉意逼人。
容蓁对上萧誉的视线,葱白的两指轻轻推开那寒凉的剑尖。
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哪怕被雨水淋湿如此窘迫的她,此刻也如同日初的水中芙蓉般,使人挪不开眼,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如春风,“公子怕是有所误会了。”
说话间她才细细地将这位白衣郎君打量一番。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带着几分中原男子的英气,却又在眉眼间透着一丝南疆人特有的野性。
明明是副好皮囊,偏偏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被人这样赤裸裸地打量,萧誉不悦地皱起眉间。
“救我,意欲何为?”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容蓁轻笑一声,眉眼弯弯,似是春日枝头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
“公子说笑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需什么目的?”
执剑之人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眸色更深了几分。他冷笑一声,剑锋逼近了几分,逼得她不得不微微后仰。
“荒郊野外如此雨夜,你一女子,冒险救一个身份不明之人,此等说辞谁人会信?”他步步紧逼,手中的剑寒光凛冽,仿佛下一秒就会刺穿她的心间。
容蓁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只能抵着身后的佛像,眼波流转故作委屈道:“公子这般咄咄逼人,莫非救人一命,反倒成了罪过?莫非公子方才所说不会让小女子有事,是为了此时逼迫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