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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农家重生长姐换亲后(198)

作者:柳如安 阅读记录

王氏抱着三丫挤到丈夫身边,襁褓里的女婴被这声闷响惊醒,张开没牙的小嘴哇哇大哭。她腾出一只手,给三丫抹眼泪,笑得眉开眼笑,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多福让人捎来的奶粉,说是给三丫断母乳用的。\”布包里装着雪白的牛乳粉,还附了张画着泡奶粉的流程图,“老二家的,你们可真是有福喽,我这大孙女跟着,也是沾光了。”

孟海想起之前,对他们的冷心冷肺,现在却沾了无数的光,将来可能也是,心里是一阵羞愧一阵又庆幸。

......

村子里张灯结彩,一片热闹,喜气洋洋。

孟鹤田抱着族谱从祠堂赶来,这位新任村长的灰布长衫下摆沾着雪泥。他将族谱摊在八仙桌上,重新写了上孟鹤云中举的日期:“县里来人说,解元公的墨宝要送到文庙展览。\”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包着竹叶的酱肉:\“这是周大娘子送来的,说是给老四补身子。”

村口老槐树下,孟贵发蹲在石碾子上抽旱烟。他的大丫头抱着外孙女从娘家回来,看见父亲望着孟家新挂的灯笼发呆,突然想起去年被林多福救活的小儿子,轻声道:“爹,要不咱也送二妹去学堂......咱们不求成为举人老爷,但是女娃儿也能做县君老爷呢。”

孟贵发猛地将烟杆砸在石碾上,火星溅到雪地里噼啪作响:“咱家哪有哪个福气,一个女娃儿片子罢了!”但没人注意到,他的棉袄口袋里露出半截红头绳——那是给二丫头买的。

不知不觉中,孟家村女娃儿的地位正在悄然变化。

......

赵家院子里蒸腾着腊月的烟火气。赵东升站在廊下指挥仆从装车,二十个冰盒码得整整齐齐,青布棉帘裹着的木箱缝隙里渗出丝丝白气。徐闻显抱着一坛女儿红踉跄进门,酒液在坛中晃出涟漪:“老赵,你说咱这算‘伴考’还是‘押镖’?”话音未落,廊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他的龙凤胎二郎赵坚、三娘赵茹正抱着个冰盒往井里藏。

“二郎!三娘!\”徐夫人裹着狐裘从屋里冲出来,发间东珠随着脚步乱颤,“这冰盒是给县君娘家送的贺礼,弄坏了你爹要吃板子的!\”赵坚吐着舌头躲进柴房,怀里的冰盒已结了层薄霜。三娘踮着脚够井边的冰盒,绣着金线的棉袄下摆沾了雪水。

赵东升肥厚的手掌拍在冰盒上,震得箱顶积雪簌簌掉落:“县君说京城权贵爱喝寒瓜露,咱这一车冰够换十套国子监房契!”他忽然发现女儿正往冰盒缝隙里塞糖葫芦,刚要发作,却见徐闻显从怀里掏出个琉璃瓶:“这是多福给孩子们的冻疮膏,说京城天冷......”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驴车铃铛响。

青雀抱着个描金匣子进来:“县君说路上冷,给诸位准备了暖脚炉。”匣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四双棉鞋,鞋底还绣着“福”字云纹。

二郎赵坚眼睛一亮,立刻抢过鞋子往脚上套,却被徐夫人揪住耳朵拖走:“没规矩!先谢过青雀姐姐!”

赵茹和林多福亲近,拉过青雀,眼睛晶亮:“青雀姐姐,有四双棉鞋呢,爹娘,还有二哥......师傅是让我也一起去吗?”

青雀笑着道:“县君说了,大家想去的,尽管去,她买了个宅院,十分宽敞,一家一处院子都住得下。”

赵东升、徐闻显互看一眼,财神童子嘛,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行,咱们一家子都去。”

......

林家村东头的青石巷口,牛大勇的枣红马喷着白雾立在晨光里。他腰间别着林多福捎来的平安符,马鞍上捆着两坛新酿的桂花酒——这是给林老爹贺喜的。绕过那棵百年老榆树时,他听见远处传来木匠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新漆的朱红门窗在雪地里格外惹眼。

林老爹正在院子里劈柴,斧头落下的瞬间瞥见牛大勇的身影,手一哆嗦,柴刀差点砍到脚面。“这位小哥

找谁?“他抹了把额角的汗,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牛大勇翻身下马,抱拳行了个礼:“老伯可是林老爹?小的是孟解元长随,牛大勇,受县君之托来报喜。”他从怀里掏出块刻着“福云”字样的玉佩,“这是县君让我带来的信物。”

林老爹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突然听见堂屋传来瓷器碎裂声。

林母攥着抹布冲出来,发间银簪随着脚步乱颤:“是多福的玉佩!老头子,是多福派来的人!”她话音未落,西厢房的常氏抱着大姐儿挤出来,一岁多的女娃,穿着锦缎棉袄,袖口绣着金线石榴,格外白嫩可爱。

“县君?”林老爹突然反应过来,“是三娘?”他颤抖的手指摸向怀里的族谱,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孟鹤云的秀才喜报,“云哥儿中了?”

牛大勇尚未答话,院外突然炸开串鞭炮。林庆和甩着木工围裙从后院跑来,衣襟上还沾着黄花梨碎屑:“爹,县太爷差人送了喜报来,说是鹤云贤弟中了解元!”他话音未落,几个伙计抬着雕花衣柜进来——这是给林老爹祝寿的新家具。

林老爹踉跄着扶住门框,斧头“当啷”砸在青石板上。他颤抖的手指划过烫金喜报,突然重重拍了下桌子:“好小子!当年我把三娘许配给他时,全村都说我疯了......”老人浑浊的眼球映着晨光,“如今倒成了解元公!”

林母从针线筐里取出个蓝布包袱,里面叠着林多福小时候的棉袄:“庆年的冬衣得添两件新的,京城比不得咱这儿......”她絮絮叨叨说着,突然听见西厢房传来翻箱倒柜的声响——林庆年抱着本《论语》冲进来,墨汁顺着袖口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