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方法,在我身上显然是行不通。
此刻,我大脑在飞速运转。
干奶奶说,唾沫可以辟邪,可我跑得大汗淋漓,口干舌燥的,嘴巴干的跟火烧一样,唾液分泌器官,怕不是都得失灵。
也罢,拼一次吧!人血是阳性的,尤其是中指指尖血,阳气足,对付脏东西指定行。
我把揣兜里的剪刀对准指尖,闭着眼,咬紧牙,猛地一戳,一滴鲜红就涌了出来。
我把鲜血往地上一甩,还真的有用,小跑一会儿,我就看到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出事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找到的线索,我在附近徘徊一会儿,看到几片碎的汽车零件,以及围栏上干涸发黑的血液。
那这边一定就是肇事地。
不过,要找到亡魂并不简单,死于非命的人,不同生老病死,他们亡魂要等到阳寿终尽才能被地府收留。
一般情况下,事故地的地缚灵,会在附近徘徊,在机缘巧合下,抓到替身,才能解脱超生。
如果想给他们招魂,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焚烧纸钱。
小镇不大,纸火店还是很容易找到的。
我买了一刀黄纸,想到干奶奶临走时嘱咐的,给野鬼烧纸,一定得坐地画圈,且一气呵成,中间不能有断笔。
纸也买了,圈也画了。
也不是风大,这打火机怎么都点不着,想着干奶奶说让我速战速决,我这又急又累的,汗珠都往眼睛里滴。
倏忽间,我蹲着的地方,乍然多出两个拉长的黑影,它们在我身后缓缓逼近,骇得我一动也不敢动。
与此同时,我耳边又响起那种嘻嘻的笑声,我刻意保持冷静,不慌不忙地往裤兜里摸,才发现小剪刀不见了。
而是,我自己都有可能,被这俩脏东西给害了!
没了指尖血,还可以流鼻血,关键时刻还得是我脑子转的快,就是头有点懵。
这鼻血一洒,我就嗅到一股烧焦羽毛的气味,那俩玩意哀嚎了一嗓子,再也不嘚瑟了。
但,我没想到他们竟复原这么快,没一会儿,我面前又暗了起来,黑影在一点点逼近,阴森恐怖的诡笑,在我耳畔萦绕。
我不敢回头,蹲着抱住自己,在心底倒计时,等了大半天,反而一点事也没有,睁开眼,眼前一片亮。
灯光下,拉长的只有自己的影子,面前的黑影也不见了,我扭头一看,身后更是空无一人。
第27章
这块镜子有问题
奇怪,那俩腌臜玩意儿怎么不见了。
不管,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这四人的魂魄给找到。
我在画好的圈里扔一沓黄纸,“咔哒”一声,打火机火光猛然一窜,很顺利黄纸被点着。
干奶奶告诉我那几个人的名字,我默念着,不一会儿地上盘旋一阵小旋风,掠过纸钱,灰尘被卷至半空。
灵体来收钱了,我赶紧掏左边的裤兜,好家伙镜子也被我给弄丢了,没了镜子,就无法摄收魂魄,这可咋整!
旋风还在附近转悠,我不得不往圈里多扔一些纸钱,拖延时间。
可一旦纸钱烧完,这几个灵体怕不是就像得到诱饵的鱼,吃饱喝足,再也不上钩了。
就在我犯难的时候,突然有东西砸到了我,疼得我哎呦一声,不是,这大半夜的,是哪个不长眼的,高空抛物啊!
我揉揉后脑勺,回头一瞅,我没看错吧?丢的镜子,自己倒能跑回来?这不心想事成嘛!
真是天助我也,既然老天爷都在帮我,这下就没有不成功的理由。
想起干奶奶嘱咐的几句招魂词,我把镜子正面对准圈内,小声叨咕:
“魂兮归来,莫念他乡,魂兮归来,玉鉴为床,永世安详。”
一连念了三遍,我看那阵小旋风,朝着我镜子的方向,慢慢移动,随着一道刺眼炫目的白光闪射,地上飘扬着还未烧透的纸钱,小旋风不见了。
我知道这是已经入了镜子。
我像揣个宝贝一样,把镜子藏好,一路小跑到电动车那,插好钥匙,意外发现,电量竟也是满格的状态。
好运不是年年都有,但这会儿特多。
来到乡镇医院,我是大气都没敢喘,这边没电梯,我一鼓作气小跑到四楼。
“瑾禾,我的宝贝孙女,可辛苦你了。”
干奶奶甩手把那截柳条一扔,笑脸盈盈地往我这边走。
看样子,那两个纸人似乎摆平了。
我环顾四周,见到地上有黑不溜秋烧焦的碎屑,还有一股浓郁的焦炭羽毛味,顿时就明白了一切。
她接过镜子,在产房门口站着,把镜子倒扣在手心里,口中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我看到竟有四个虚无的人影,一一从镜子弹了出来,还朝我和干奶奶这边弯了弯腰,穿过产房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没多久就传来婴儿的啼哭,孩子的性别和个数一点没差,两男两女,刚好四个。
“你是不知道那俩纸人有多凶,柳鞭子打在身上,还悻悻地往屋里闯嘞!”
干奶奶激动地阐述着,还用手势比划,
“老婆子我差点就招架不住了,这俩逼崽子就快冲进产房里了,你猜怎么着?”
她两手一拍:“哎哟我滴个妈嘞,这俩纸人‘轰隆’一声自燃了,天降神火可不是!”
她抚掌大笑,但我觉得,事出蹊跷,绝非偶然。
干奶奶回去的路上,骑着电动三轮车,哼着小曲,又吆喝着山歌的。
还跟我说这事,不是自家仙儿守护不周,而是这脏东西防不胜防,尤其这二黑五黄之煞,就是家里脏兮兮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