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礼东看看西看看,就是那些最便宜的素银花样,在他看来都特别漂亮。
他看中了一个祥云簪子,簪子有不少是花的,余礼觉得有些太挑人,更适合姑娘家,这祥云的要简单些,寓意也好。
都准备掏银子了,又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住了。
那时一块锦鲤纹样的平安锁,看大小不大像是给小孩子的,那伙计眼力好,一眼就看出了余礼的意图,这锦鲤锁比那祥云簪子贵,伙计自是更想卖出更贵的东西的,他连忙把那锁取了出来。
“这位夫郎你看看,这锁是现在镇上正流行的款式,工匠师傅在这上头花了不少工夫,工费银子都去了不少,你看看这锦鲤,灵着呢,保平安的。”
“平安好,就是要平安。”见余礼喜欢,李铭川也在一边附和。
余礼含蓄笑了一下,问:“这该怎么戴?”
那伙计没露出半点不耐烦的神色,细细解释着:“若是那富贵人家,会打条链子穿着戴脖子上,咱们这些普通人家,拿布匹或细线编了绳子也一样的戴,戴出去人家一眼能看着,不像镯子,手不抬还看不见,长脸着呢。”
余礼伸手轻轻摸了摸,长不长脸他不在意,但这纹路样式他是真喜欢,寓意也好,平安是福。便开口问价格:“这平安锁多少钱?”
伙计一笑,道:“这比簪子要贵些,毕竟师傅费了心思的,这摸着也沉呢,分量也是足的,二两银子。”
余礼一愣,他没想到一个锁竟比得上素银镯子的价格了,他最开始想选簪子不是镯子也是看着会便宜几钱。
李铭川也没想到这价格跟镯子一样了,但见余礼喜欢,他是舍得的,这种店铺不好讲价,费了些口舌也只少了几十文,另再叫伙计送了条细绳。
但能有些少的,余礼心里好受些,便由着李铭川叫人包起来了。
当下,东西就被李铭川挂在了余礼脖颈上,李铭川退后两步,细细瞧他,道:“好看。”
确实好看,余礼笑盈盈站在那,今日天气又好,太阳一照,当真好看。
余礼道:“咱怕是要省吃俭用一段时日了。”
李铭川毫不在乎:“省就省。”
余礼见他的样,轻拍了人的手,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悄咪咪凑到李铭川的耳边,道:“谢谢相公,我很喜欢。”
李铭川傻乐了几下,道:“别光谢我,也有你不少功劳呢。”
余礼不说话,摸了几道脖子上的锦鲤锁,高高兴兴回家了。
立秋那日,赵雨梅笑眯眯来了,李铭川在地里忙活,只余礼一个人在家,他正在喂鸡。
“你大嫂有了。”赵雨梅对他说。
“有了?”余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重复了两遍才恍然大悟起来,睁大了眼睛蹦了一下,问:“大嫂也怀宝宝了?我要当小叔了?”
余礼很高兴,那肚子里的可是他亲侄儿呢。哪怕不看着大哥的份,就看着付清自己,余礼也是替他高兴的。
“是呢,昨日他身子不太舒坦,你哥请了大夫来,一把脉才知有了。”赵雨梅也抓过一把鸡食,帮着他一起喂。
余礼道:“这可是大喜事,大嫂身子可还好?”
赵雨梅说:“大夫说了,算是康健的,头几个月仔细些养着就成。”
“我大哥可是高兴坏了吧?”余礼能想到余风的表情,笑了。
“可不是呢,昨日夜里还跟我说,过几日想要我去镇上给清哥儿买个素银簪子。”赵雨梅头几日就看见了余礼戴的平安锁,很替他的小哥儿高兴。余礼知道轻重,在付清面前没戴过,现下付清也要有首饰了,余礼也就不必再避讳了。
“那是应该的,大嫂是受了不少苦的。”
“家里刚卖了早稻,还有些银钱在手里,也是咱家不富裕,有的人家送镯子的都有。”赵雨梅说到这会有些忧愁,哪怕付清从前在付家过得不好,撑门面的首饰应当也是有一两件的,嫁给余风当真是受委屈了。
“没事的。”余礼道:“大嫂若是那嫌贫爱富的,当初也不会嫁给我哥了,家里不还养猪了嘛,日子越过越好,日后总会补上的。”
“我知道。”赵雨梅又叹叹气,转头又跟余礼说:“你大嫂那我是操不了多少心的,倒是你,怎么还没动静?”
余礼不解:“什么什么动静,我和川子不也不用你操心吗。”
赵雨梅道:“还什么什么动静,孩子啊!”
余礼有些尴尬,他上头没有公婆催,而大伯一家和他们再亲,伯娘那毕竟也隔了一层,不好跟他说这个,但他自己的娘就没有这个顾忌了。
他抿抿嘴,道:“我还不急,川子也说想等两年再生娃。”
赵雨梅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还不急,成亲都一年多了,芪哥儿孩子都生了,你大嫂在你后头成的亲,现下也有了。不成,你得跟川子说说,再拖下去村里的闲话不好听。”
余礼和李铭川不在乎村里人的闲话,但家里人也是会受影响的,特别是余雪,过两年也要议亲了。
他便没再犟嘴,只说自己知道了。
晚上等李铭川回来时,余礼和他提了这事,愁眉苦展问:“我娘今日除了来报喜,怕也是专门催我呢,你说我可咋办。”
李铭川见他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的样子笑了笑,把人拉到自己腿上,问:”你自己的想法呢?若是不想生,我去跟娘说,娘该是不怎么好跟我这个哥婿催的,若是你觉得也能生了,咱们也可以准备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