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与我说过传闻,王敖年喝醉,曾经调戏过萧韫……”
“萧韫以色侍人,不然丞相怎会如此看中他?他曾连升三级,啧啧啧,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滋味。”
两人正津津有味地谈着这件事情,忽然大门被人破门而出,两人被林见山按在地上暴揍一顿,鲜血四溅。
“大胆贼人……”
“啊……是宸王……宸王饶命饶命,下官不敢了……”
两人凄烈的惨叫声回荡在工部官署。
沈文洲正好经过,立马进门拦住,“王爷,岂能在官衙内武力殴打下属?”
林见山眼里蒙上一层吓人的冷漠,一脚踩在其中一个官员的脸上,“本王想打这两个狗东西,沈大人又如何?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沈文洲一身正气:“自当明日弹劾王爷。”
萧韫讨人厌,身边人更讨厌。
林见山俯身,手中的血擦在那人的官服上,问那个官员:“本王打你有错吗?”
两人连连求饶:“没错,王爷饶命,下官多嘴。”
他松开脚,“该当何罪?”
俩人连连扇自己巴掌,“下官知错。”
“去吏部请求外放,从明日起,本王不想再看到你们两个。”
“谢王爷饶命。”两人连连爬出门槛,狼狈极了。
沈文洲愣愣的,从他们的字里行间,王爷打人似乎事出有因。
“你最好夹紧尾巴做人。”林见山抽出手帕,擦了擦手,“本王看你不顺眼,尖嘴猴腮样儿,别惹本王。”
林见山正打算往门外走去,身后忽然传来沈文洲的话。
沈文洲轻笑,作揖赔罪:“是下官唐突,王爷息怒,不知萧韫近来可好?”
“与你何干?”
沈文洲:“同僚一场,下官关心他。”
他回头看着沈文洲,目光从对方身上扫过像是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嘴角向下撇着,随即轻哼一声,“惦记本王的人,你配吗?蛤蟆精怪,长得丑还想吃天鹅肉,活得不耐烦了?”
话罢,他把沾了血的手帕拍在沈文洲的脸上。
沈文洲堪堪接住那手帕,血迹斑斑,上面绣着“平安”二字。
沈文洲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算丑吧。他不禁勾起一抹浅笑,“嘴巴歹毒,让萧韫治治你。”
林见山刚回到王府,正要说话时,耳旁传来阵阵琴声。
秦是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把一堆平安手帕塞在林见山手中,让他瞧瞧,“一啸说,王爷用完手帕,下官正好绣了一批,都熏了你爱的木香。”
“有柚子花香吗?”林见山冷不丁地问道,忽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转移话题,“谁在弹琴?”
“啊……”秦是错愕不已,转而含笑说,“是萧夫人,他说胸口疼,蛇毒剧烈,媚毒又燥热,吃了药不管用,想弹琴平静心情。王爷耳力甚好,这么远都听得到。”
“别死就行。”
“王爷,萧韫这么折磨下去,身体怕是越来越差。”秦是忍不住为萧韫说话。
他们这些人都是在老王爷手底下长大的,从小温良恭俭让,善待他人,唯独王爷狠心,秦是只能耐心,好言相劝。
“次次为萧韫说话,秦是,你看上他?”
一旁的一啸憋笑着,忍着脸色涨红。
“你再为他说话,罚你两个月的俸禄。”林见山黑着脸把手帕拍在桌上,人往内院走去,脚步渐渐偏向别院。
一啸望着王爷的背影,傻乐一下:“秦哥,你昨天跟我说,王爷以为你喜欢萧韫,我还笑话你,没想到是真的。”
秦是把针线活儿交给一啸,瞪他,“你这孩子敢取笑我?没绣完不许吃饭。”
“哥,好哥哥,我不乱说。”一啸粗粝的手指捻起绣花针,“秦哥,我给你绣张帕子,你别生气,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以前我教你的手艺生疏了吧,我看你绣。”
林见山的脚步已经落在别院,他站在回廊处,默不作声地听萧韫弹完一首曲子。
这人真是会附庸风雅,人还生病着,装腔作势弹琴,一首曲子弹得缠绵悱恻,凄怨淡淡,余音绕梁。
看来身体无恙。
他往里萧韫房间走去,一双锐利的眸子细细打量着萧韫。
林见山这才刚散衙,身上还穿着朝服,衣服还没换,便直接来到萧韫门口。
琴声停,萧韫抬起那双满是期待与爱意的眸子,望向林见山。
落日余晖撒在林见山背后,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在光线里晕染,逐渐柔和。
他长得俊逸明朗,浓密的剑眉微微上扬时,透着不威自怒的神气。眸子幽深,尽是疏离的意味。
唇瓣单薄,总是习惯性地抿成一条线,可微微透出甚红的唇色,又在不经意间启唇说话时露出来,与他整体的冷峻气质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
笑起来,定然是极好看的
一袭紫色五爪金龙刺绣王公服,矜贵威严,束住宽肩窄腰。
唯有他,胸膛鼓囊囊,每次总把朝服穿得如此适宜又俊毅。
“王爷回来了。”萧韫缓缓起身,想给他施礼,可身子的疼痛让他原地晃了晃,虚虚如夏夜雨花,摇摇欲坠,很是可怜。
他眼里的慌神漾开,正好扶住墙面,脸颊处霞光铺满,“王爷,萧韫失态。”
林见山瞥了一眼案桌上咕噜咕噜滚开的茶水,水里漂浮着橘皮。一旁小火炉里架着铁网,上面烤着橘子,橘子清香夹杂着柚子花香流淌过鼻息,一日疲倦消匿殆尽。
“王爷吃橘子吗?”
“弹的是噪音,扰人清静。”林见山径直坐下,筷子戳了就戳火炉上发热的橘子,橘子气喷洒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