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拿着中也之前的笔记本————曾经记录过某号牢房关押着哪些人,他自知记忆力远远没到那种过耳不忘的程度,而且‘通关’的关键是一字不差的说出凶手的名字,所以每每打听到一个人名,都要把它记录下来。
现在,阿瑟就根据这本子所记录的,每抓到一个人就在幸存者的名字后面打勾,像玩大逃|杀一样实时更新幸存者名录。
两个小时后,她已经把所有房间都搜寻一遍了,可是还有两个人没有找到。
难道还要再搜一遍吗?阿瑟想起公馆内的房间数量就有些头痛。
再说,楼梯还分主楼梯、东侧楼梯和西侧楼梯多条,躲起来的人若是胆大心细,完全可以趁着她毫无收获的搜寻完某一层房间后,准备上楼继续干活时,他们蹑手蹑脚的挑另外一座楼梯溜下来,偷偷藏身于她刚刚搜完的、已经“安全”的房间。
想不到好办法,阿瑟理所当然的去找中也,之前她曾从他手下的口中听说,中也经常接到类似“寻仇”“讨债”的任务,所以这事他肯定有经验。
“怎么办啊中也君?我把所有的房间,包括床底柜子都看了,但还是有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她跑到弥间小姐的房间,中也正坐在地上翻相册。
“不是找不到了,应该是藏在了更隐蔽的地方吧?”中也对这种情况并不意外,他目光继续停留在相册上,果然一副‘经验丰富’的口吻,
“先不用管,我们不是把水电都停了吗?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找水喝,你就在一楼守着,再过一会儿我也要挨个房间去查线索的。”
阿瑟恍然大悟,顿时觉得中也挺有才的,一脸钦佩的扭头出门。
既然领会了用意,这次她学聪明了,跟着中也举一反三,中也断水断粮,她就挖陷阱守株待兔。
阿瑟先把三座楼梯分别打断一半,断面是锯齿狼藉的水泥砖头和扭曲的钢筋,扶手也拆了————这样就不怕对方栓绳子借力了。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她和中也两个人肯定看顾不过来三个楼梯,但现在,如果他们藏在楼上,想不被人发现地顺着楼梯溜下来,难度已然翻倍。
想想那个场面,下半段楼梯被暴力毁掉,他们下行到一半只能跳下来,而迎接他们的地面被阿瑟不辞辛苦的铺上了葡萄酒瓶的碎玻璃片,亮晶晶的一片。
陷阱做的如此明显,却格外有用。
阿瑟一不做二不休,又拎着一桶油浇在了那些碎玻璃片上,地板油亮湿滑,想悄无声息的跳下来再稳稳站住几乎不可能,如果脚底一滑摔倒,摔在一堆玻璃片上,想忍痛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样的话,闹出的动静肯定不小,她晚上睡得浅一些,绝对会把人抓到。
虽然不知道躲起来的两人是不是凶手,但是能做到被她搜罗一圈而不得,肯定也不是简单角色。有句话叫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敌友不明之前先当敌人对待总不会出错的。
做好这些后,阿瑟抹把汗,开始欣赏自己的杰作。她以前碰到敌人都是正面硬刚的,从来没想过布置过陷阱,今天刚一上手就布置的这么成功,她也很有才嘛……
心里正美到一半,就听到舞厅里面传来惊慌失措的拍门声,伴随有人声嘶力竭的大喊:“不好了!来人啊!!死人了!!”
阿瑟:??难道凶手不是躲起来的那两个?而且再次行凶了?
再没心思管躲起来的两人,她急匆匆的把门锁打开,还不忘再拿条链子把门从里面锁住。
钥匙装兜里后,她看着屋子里正三五作堆的人:“谁死了?凶手是谁?”
这些人警惕的站在舞厅四角,离她很远,脸上的表情紧绷,忌惮、恐惧、冷漠、复杂等情绪皆有,他们听见阿瑟的问题,第一时间没有说话。
阿瑟又耐心问了一遍,这次,一个瘦弱的男人指着更衣室的洗手间,他看上去疾病缠身,瘦得两颊凹陷的脸上出现一丝微微惊恐的表情,“就,就在那儿。”
……
此时此刻,
中也正呆在更早时间遇害的公馆主人的房间,他坐在地板上,身边垒了几个笔记本和相册,膝盖上还放着一本,戴着手套的手慢慢翻着。
突然,他的目光凝在一张照片上,把它抽出来,又哗啦啦翻阅到前面,又抽出一张照片。
两张照片放在一块对比,第一张是两个笑容明媚的少女,背景为大海。第二张是一男一女,两人正坐在船舱里共进午餐。
中也盯住在两张照片均有出境的少女,她虽然衣服不同,但头上都别着同一只发卡,奇怪的是,但她在头发上别了同一个发卡,发卡缺了一片花瓣。
她是公馆主人的女儿,鹿岛洋子。鹿岛洋子非常有钱,据说她无论多昂贵的衣服都不会穿重样,何况是一只残缺了的发卡?
另一个女孩是弥间小姐,她比鹿岛小了几岁,所以身高低了一头,她是公馆主人的侄女,和鹿岛是表姐妹关系。
出境的男生则是鹿岛小姐的同学,中也在集体照中找到了他的脸,他嘴角下撇,表情沉静,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而根据请柬送出记录,他以鹿岛的同学身份受邀参加聚会。
他还是小林裕————弥间小姐的未婚夫,在偶然的一次打猎过程中认识的朋友。
虽未同框,却是死者数位熟人的朋友……
小林裕是学化学的,却戏剧性的死于剧|毒化合物……
弥间小姐的死讯传来时,这家伙和其他看热闹的人一样,一脸惋惜的看了一会儿,发现不能靠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