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裴野也心下了然。于是裴野欣然道:“是,局长。以后请您看我表现。”
傅君贤语气板板的:“……其余的往后见面了再说。让傅声接电话。”
裴野诶了一声。傅声凑过来:“在呢父亲。”
傅君贤语气这才稍有放缓:“刚刚你跟我说的事,我总归还是不放心。你工作太拼命了,明明咱们家里不差钱,你现在需要静养,不应该太操劳。你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傅声俯身向电话凑得更近了些:“当然了父亲,我最近状态可好了——”
“他说谎!爸,”裴野唰地把手机举高,“他晚上不早睡,洗完澡不让我帮他吹头发,吃饭比小猫儿还少,哄着也不肯多吃,我说他他还不听!”
“什么?真有这事?”
傅声一个激灵:“我哪有?!父亲你别听他胡说……把手机给我!裴野!”
“不给!”裴野把手机举过头顶。
“这是我的手机!”
他们在厨房门口缠斗起来,裴野一手举高,另一只手把人黏黏糊糊地按在怀里,却不料这一周傅声确实恢复得不错,力气比想象中大了不少,他没稳住重心,后退两步撞在门上,傅声吓了一跳,也刹不住车扑进裴野怀里:
“给我——啊!……”
所有的动静在那声令人浮想联翩的惊喘发出后,戛然而止。
裴野:“……”
傅声:“…………”
“……”傅君贤:“小声啊,爸爸还是要提醒你,虽然现在爸爸不反对你们两个在一起,不过要有节制,至少白天别——”
“父亲!”
傅声忍无可忍,一把从笑得直不起腰的裴野手夺过手机,耳朵都飞上红晕。他几乎咬着牙对电话里的男人道:“不说了,我们还有事,先挂了。”
他挂掉电话,崩溃地把手机重重放在流理台上,一抬头,看见裴野含笑对他挑眉:
“还有什么事啊,你不怕他老人家误会?爸都说了最好白天不要,你还火急火燎地挂电话……”
傅声伸手要去捂他的嘴:“你还胡说?!——”
他的手伸出去,却被意外塞了一个东西在手上。傅声讶然,把东西翻过来:“这是什……聘书?”
青年把聘书翻开,反复看了好几遍,满脸写着难以置信。裴野嘻嘻哈哈的笑意慢慢消退,眼里的温柔如海浪退去后露出的细腻沙滩,一望无尽。
他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傅声耳畔一缕过长的鬓发,挽到耳后。
“沈老师拜托我转交给你的。”他说,“看起来,往后也要叫你一句傅教授了,声哥。”
傅声低头看着聘书,良久才反应过来似的,怔怔地笑了一下,将聘书珍重地合拢。
“替我谢谢沈老师。”他轻轻说。
“这是你应得的,声哥。”裴野柔声道。
他们不再是刚才那样闹着玩儿的姿态,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傅声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野笑容慢慢褪去,眸中闪过一丝偏执神色,不由分说搂住傅声的后腰,掌心贴住单薄布料下微微凹陷的那一块腰窝。
傅声于是顺从地往前一步,回拥住裴野的脖颈。明明是被人搂在怀中,可傅声看上去却更像是安抚的那一方。他的手在裴野脑后从上到下摸了好几下对方的黑发。
“好啦。”傅声在他耳边道。
裴野把人抱紧,偏过头在傅声颈侧用力嗅了嗅。傅声忽然觉得他这样子更像一条大型犬了,不禁轻轻笑出来。
“别笑,”裴野一改方才的开朗模样,闷闷道,“一点也不好笑。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每次推门回家前都会心慌,我怕这一切都是我疯了之后的幻想,我怕如果……”
这几天他总是恍惚,喜欢出神地盯着傅声,对方视线离开自己分寸他心里就格外没有安全感,偶尔傅声回头看他时,青年才会迅速收起眼里阴沉的光,可即便如此,一切也都逃不过傅声的眼睛。
“没有如果。”傅声打断他,“你做到了,小野。从始至终,你都没有放开过我的手。”
裴野眼里的光越发深沉,喉结急促上下滚动。他掐紧傅声单薄的腰侧:“声哥,我们回卧室好不好。我好想亲你。”
傅声脸贴着他颈侧蹭了蹭,低笑:“父亲说了,白天不可以呀。”
可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裴野咬牙,恨恨地在傅声发间亲了一口,咬牙切齿地把人抱起来,往主卧走去:“那也回卧室。该午睡了。”
傅声挣扎不过,被半抱半扛着回到卧室,“丢”到双人床上,又被裴野欺身压下来,二人吻了个七荤八素。几番下来傅声早已经招架不了,感觉有一只狼犬压在自己身上乱咬乱舔,又喘不过气来又觉得好笑:
“小野,小野……!”
裴野这才撑起身子,有些阴郁地看着他:“都说我是狗了,让狗咬两口又没什么大不了。狗就是用这种方式确认自己心爱的玩具没有被弄丢的。”
玩具这个比喻有点怪,不过看在心爱的这个前缀上,傅声选择不去追究:“好了,往后我听你的,按时吃饭睡觉还不行嘛。”
裴野这才稍稍满意了一点。他从傅声身上下来,坐在床上。
“声哥,我其实希望你还能风风光光地当回你的警察。”他说,“这两天我总是自责,当初我要是处理的更好一点……”
傅声也坐起来:“我在亲军派手底下这个事实永远也不会变,就算沈辞知道我的心思,也总会有人不理解。现在的处理方式已经是最完美的了,更何况,我真正想做的也不仅仅是当一名警察,我想实现的事情,也不非得靠特警这个职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