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亲吻持续了不到十秒,裴野喘息着抬起头,二人肩膀都剧烈起伏着,傅声被紧紧压在墙上,脸色却异常苍白,偏过头边喘边打着冷颤一般发抖。
方才的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裴野沉沉地望着傅声发红的唇瓣,眼底的占有欲几乎要撕裂开一个无底洞,将面前的人吞吃入腹。
他莫名有些阴沉地一笑:
“声哥刚刚都配合我伸舌头了,莫非是因为声哥你天生舌头比较敏感,很喜欢和我接吻不成?”
傅声恼羞成怒,颤抖得更厉害:
“你个混蛋!——”
下一秒,雪松味的信息素涌起堪比爆炸般的海浪,傅声突兀地呜咽出声,裴野终于不笑了,熟练地一把将人横抱起来,快步下楼出门向楼后停着的黑色库里南走去。
傅声剧喘着:“放我下来——呃……!”
裴野把人抱进副驾驶,自己绕到另一边上车,关上车门。就这两三秒的功夫,封闭的车内已经充满了雪松的香气,傅声蜷缩在座位里,额发汗湿,失调症迅速侵占了每一寸神经,他奄奄一息地喘着气:
“裴野……”
裴野光速拉下安全带系好,车子发动的颠簸让傅声又是一抖,痛苦地偏过头去,琥珀色的瞳孔涣散地微微震颤着。
“停不下来,”他已然有些神志不清,断断续续地念着,“信息素,我控制不住……唔!……”
嘶哑的气息让裴野握着方向盘的手再度一紧,满车的信息素令青年额角绽起忍耐的青筋,他咬牙道:
“声哥,我马上带你去最近的药店——”
忽然一只滚烫的手抓住裴野的胳膊。裴野轻轻一颤,狠踩下刹车,转过头。
傅声勉强撑起身子,抓着裴野的手用力到手背上青筋绷起,眼神努力聚焦,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来不及了,标记我。”
“不行,你现在的身体条件不允许反复临时标记!”
裴野急道。傅声虚弱地喘息着,忽而释然了什么似的一笑。
“那就完全标记我。”
他说。
裴野的心跳仿佛猝然停止了。
他下意识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扶住傅声摇摇欲坠的身体:“声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现在不清醒,我,我马上带你去最近的药店……”
可他越说下去便越绝望地发现,傅声是对的。红灯区附近哪有什么药店,就算有,那些劣质廉价的抑制剂只会对傅声这种失调症患者起到反效果,或许没等他开到目的地,傅声就会在痛不欲生的情.热下昏厥休克过去。
车内的信息素再度浓郁了几分,傅声隐忍地哽咽了一声,身子险些栽倒下去,裴野急忙一把将人搂过来,单手拔下车钥匙,手臂发力,愣是把傅声抱到自己的驾驶座上。
两个成年人拥挤地蜷缩在狭小的驾驶位中,傅声浑身软成了一滩水,他一下下轻抚傅声紧绷的脊背,却感受到阵阵抽搐,裴野反应过来这是要提前进入急性信期的前兆。
甫一凑近,雪松的清香便扑面而来,裴野两腮发酸,太阳穴都忍耐得突突直跳。
傅声的风衣不知何时已经褪下半挂在臂弯,他感受着在自己怀里轻蹭的滚烫身躯,喉咙哽了哽,在傅声耳畔沉声问:
“声哥,你刚刚说要我终身标记……你看看我,还认得我是谁吗?”
怀里的人轻轻呜咽着,不说话。裴野扳过傅声瘦削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后者睫毛颤抖着,勉强半睁开眼,眸中一片湿漉漉的雾气。
“这是一辈子的事,声哥,我不能……”裴野的声音竟也开始发抖,“看着我,我是谁?嗯?”
缱绻灼热的吐息喷出,傅声眼神迷离地看了裴野一会儿,唇齿间鲜红的舌尖微微探出,二人的额头几乎要抵在一起。
裴野咬牙:“让我标记你,你就没有回头路了,你确定吗?!”
他们对视良久,傅声不知哪来的力气,齿间泄出吟.哦般的叹息:
“……我、确定……”
话音刚落,裴野一把扣住傅声的后脑,粗暴地咬上青年的双唇,将所有的声音都吞没在发疯般的深吻之下。
……
夜色四合,红灯区绚烂的霓虹灯不断变换出莫测的光影,热闹的世界角落,唯有无人路过的花间苑楼后的小路铺陈着沉寂的鸦色。
道路尽头,安静停放着的黑色库里南却不时涌起波浪般的振动,驾驶位的车窗内隐约能看见模糊交叠的人影。
直至砰的一声闷响,一只骨节纤长的手覆上车窗,留下一个带着雾气的手印,苍白的指尖似乎想要抠紧光滑的玻璃却无处借力,从骨骼匀长的手指直到单薄的手掌都在瑟瑟发抖,一分一分下滑。
倘若此时有人屏息经过,还能隐约听见车内微微喘着气的低语:
“放松……嘶,声哥你别乱动……”
“乖,老婆闻起来好香……”
月光洒落下来,隐约勾勒出车内交.缠的二人,二人面对相拥,上面的那个扶着另一个的肩膀,纤瘦的窄腰摆动,而后被另一人按坐在怀中。
随即他一阵激颤,伏软在那人怀中,被对方低下头一口咬住后颈,而后如受伤的野兽幼崽般呜咽着发抖,却乖顺地任人叼着最脆弱的腺体研磨,慢慢没了动作。
或许是上天垂怜,月亮很快被乌云隐去,那香.艳糜.乱的美景很快随着月光一同被隐匿,只留下车窗缝隙中若有若无散发出的、雪松与薄荷味混杂的淡淡芬芳。
*
一个小时后。
黑色库里南开出红灯区,平稳地行驶进道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