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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小孩是仇家卧底/蜕生之日(177)

作者:识我惊惶 阅读记录

傅声的表情蓦然凝固在脸上。

楼梯口的灯光照亮了二人的小半侧脸,今晚是首都前最后一次降温,裴野出来找人时在西装外加了一件纯黑色的薄风衣,傅声却只穿了制服,灰衬衫黑西裤,领带垂在胸前,肩章上空落落的一条杠,那是联邦警制里最低级的三级警员的标志。

裴野喉头一紧,强作笑容:

“在医院里你恢复清醒,从我手里抢过剪刀的时候,我真的有种从未有过的解脱感。我盼着你把我杀了,那时我想,如果死的是我该有多好……声哥你看,我骨子里就是个喜欢逃避的胆小鬼,因为害怕面对对你的愧疚,所以连死也是为了逃离。”

“可是看见你被他们用刑,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的心不能允许自己再当缩头乌龟了,我流的血连你承受的千分之一的疼都比不上。”

傅声眼皮一动:“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可我需要,”裴野难过地笑着,“我已经不配做声哥的家人,如果还对你的遭遇置之不理,那我就连人都算不得了。”

傅声张了张嘴,这一番话让他的头脑不知为何停止了运转,好一会儿傅声气息才平复下来,冷眼望着他:

“你口口声声说要替我报仇的动机,就是仅此而已?”

裴野没说话。傅声轻轻咬了咬牙:“还是你根本就打算要反——”

裴野还在微笑,可眼里悲哀的神色却褪去了,仿佛无声无息之间重新戴上了那副面具。

“在揽月坊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你我又是这样特殊的身份,”他别有意味道,“说这种话太危险了,声哥。有些疑问还是暂时放在心里,看我用行动证明吧。”

“证明什么?”傅声反问。

“证明我愿意,我可以。”裴野定定地直视他。

傅声哂笑:“我自己要选择向谁报仇,与你无关。更何况你证明了又有什么用?就好像我原谅你,死去的七组人也不会回来,我和父亲也无法团聚,而我不原谅你,也阻止不了你每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你我之间令人厌倦的纠葛已经够多,不必再向我表明心迹了。”

裴野的脸微微僵住。

空气里流淌着某种苦涩的气息,傅声弯腰从台阶上拾起图纸叠好,放回制服西裤口袋。

“你随时可以告发我,”傅声向掉到台阶下的匕首走去,不再看他,两片嘴唇瓮动,“今天的计划是不成了。回头替我向你们主席转达,就说我旧疾发作,等不了太晚,所以提前——”

裴野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四楼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一看便是alpha的彪形大汉从楼梯上方扶着栏杆探出上半身,狐疑地向下望去:

“谁在楼下?!”

第66章

话音刚出, 楼下的二人脸色猝然一变!

傅声迅速回过头,无意间与裴野对视,诡异的默契令他们不约而同向同一个方位看去。

台阶下的匕首。

弹指间, 一个恐怖的念头跃然而出:

如果楼上的安保看见了在可疑区域活动的“猫眼”,又看见了一把开了刃的匕首, 那将意味着什么?

空气顿时凝滞了, 傅声不能抬头去确认自己和那把匕首是否处于安保的视野盲区内, 万一他抬起头被上面的人看见了脸, 那一切就都完了。

电光火石间, 一个原始的想法冲破脑海——

跑!

傅声飞快转身就要走,忽然一只手伸出来拽住傅声的手肘, 他毫无防备被扯得向后仰去,下意识曲肘要反击,可紧接着大片黑色的阴影倾覆下来,咚的一声!

傅声的后背狠狠撞上楼梯侧面的墙壁, 他以为自己会磕到头,条件反射地把头低下,可下一秒,他的后脑勺撞到一个垫在后面的温热的掌心。

他屏住呼吸, 猛地一掀眼皮。

是裴野。刚刚就是裴野这一扯拽住了他,此刻他们二人已经站在楼梯口的台阶下, 青年高大的身体将他紧紧压在墙上, 他一手护着傅声的脑后,另一手拉住风衣将衣襟敞开,几乎将傅声整个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低头,别出声。”

斜上方传来裴野低沉的声音。

这种情况下傅声只能照做,可他毕竟是个一米八的成年男性, 于是他不得不努力低头,鼻尖几乎抵在裴野颈侧的衬衫领口,裴野宽大的手掌轻轻穿过傅声脑后马尾垂下的发丝,将他的头往自己颈窝里按去。

楼上的人喊了声别动,噔噔噔地跑下楼梯,转眼已经站在上方的拐角平台。裴野偏过头,下巴靠着傅声柔软的发顶,嘴唇小幅动了动,用气音道:

“我来打发他,放心。”

磁性的男声贴着头皮传来震动,傅声的心跳恍然丢了一拍,在裴野看不见的角度默默咬住下唇,撇过脸去。裴野贴着他又靠近了些,傅声被他挤了挤,习惯性地抬手想要抵住青年胸前,可很快那安保的说话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这儿不许逗留——血鸽同志?”

安保刹住脚步,借着三楼走廊的灯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昏暗灯光笼罩着裴野的身影,青年正侧身站在楼梯下方拐角的墙边,将一个人抵在墙上,对方约莫是omega,身材清瘦到可以用纤细来形容,几乎被裴野整个人外加那件长风衣裹在怀里,明明身量高挑,可腰肢竟能被一只手臂严丝合缝地箍住。

安保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发现这位血鸽同志的怀中人正用一个欲拒还迎的姿势单手扶着alpha身前,脸埋在alpha颈窝中,叫人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一截优长雪白的侧颈;那omega似乎因为陌生人的打扰羞赧至极,看似一动不动,实则马尾的发丝都在微微战栗着,而血鸽的大手正覆在他脑后,来回安抚地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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