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回家,阿杨不在。有一只看不清模样的小宠物尽职尽责地照顾她,给她换衣服,抱她去洗脸,还给她敷了面膜,泡了脚,一通按丨摩,伺候得仔仔细细,明明白白。
她觉得很舒服,很惬意,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寻寻”。
小宠物却非常委屈,体贴地凑过去亲了亲她醉得发丨烫的脸,小声纠正:“我不是寻寻,我是敏敏。”
廖筠意识不清,执意喊他:“寻寻,我要喝蜂蜜水。”
邵敏无奈地答应:“好,我现在去弄。”
泡好蜂蜜水,邵敏扶着廖筠,用吸管喂着她喝了一些。
她闭着眼睛瘫在他怀里摸他的脸,口齿不清地胡乱夸奖:“你真乖,寻寻,宝宝……乖宝宝,张洵……”
得意摇尾巴的邵敏突然愣住了,如遭雷击,掰过她的脸质问:“你叫谁?张洵?你刚才是在叫张洵,不是莫寻?”
廖筠听他说话跟绕口令似的,脑袋一歪,倒头就睡。
邵敏气结,差点没抱着她哭两嗓子。
接下来几天,小狗总是忧愁委屈,郁郁寡欢,也不怎么在廖筠面前出现,本以为廖筠会发现他的异常,多少关心他一下,结果没想到廖筠忙得要命,就算一天没看见他也不想找他。
别扭的邵敏当即更换策略,先把自己弄感冒了,然后掐着点给廖筠打视频。
廖筠正在开会,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她自己也在忙别的。接起电话来,看着镜头前放大的可爱小狗,笑了笑问:“怎么了,敏敏?”
小狗把手机放在矮矮的桌子上,可怜巴巴地往前凑,哑着嗓子叫她:“……老婆,我喉咙痛。”
廖筠并不纠结他的称呼:“感冒了?”
“……我不知道。”
“感冒了就感冒了,有什么不知道的。”
“有点热,你回来给我看看。”
“让我看什么?再传染我怎么办。”
小狗气得不说话了,爬起来用跪着的姿丨势,郁闷地捣鼓镜头。
廖筠故意逗他:“怎么不说话了,不想理我?那挂了啊,我在开会。”
“等等!”小狗迅速调整好镜头的角度,正好从敞开的领口露出了一点白花花的胸丨肌,哼哼唧唧地求她,“你别挂,你开着,我又不打扰你……我想你了。”
廖筠知道小狗敏丨感不安,有时候见不到她,夜里还要抱着她的衣服才行。她没有再拒绝,把手机放在一旁,直到对面的小狗无聊地趴在矮桌上睡着。
又过了几天,骆炀在回国的时候突然被抓。
比廖筠计划的进度要快很多,谁也没想到提交了最新一批关键证据的人会是赵清晏。
赵清晏知道骆炀碰了犯法的黑活,委婉地劝过他很多次,但无论她提起自己的身体,家族,还是孩子,骆炀都铁了心地不回头,非要坚持到底,还说很快就带着她移民出国。
赵清晏彻底失望,终于狠下心来大义灭亲。
廖筠佩服她的魄力,而骆炀和张洵最后的争斗也彻底结束了。张洵在廖筠生日前夕,正式将自己的股份全部转移。
张家人骂他是家族的叛徒,他本人却不以为意地说:“如果没有廖总好心插手,这些年来一直暗中帮助,就凭你们的智商,还真想把张家交给一个涉黑走私的亡命徒?廖总并没有抢夺磬耀,而是我代表磬耀,求她接手,这是对张家最好的选择。”
磬耀就这样毫无悬念地落在了廖筠手里,那天是邵敏的二十四岁生日。
廖筠有很多事要忙,已经连着几天没回过家了,邵敏虽然争宠,但在正事面前没傻到那份儿上,不可能跑去捣乱找不自在。
除了偶尔给廖筠发发消息,他一直一个人乖乖地待在家里,打扫房间,收拾东西,然后给自己煮了一碗青菜面做晚饭,随后下楼遛狗,遛累了就坐在长椅上发呆,让廖大爷以他为圆心,在半径两米的狗绳范围里自由活动。
不一会儿,天色渐暗,赤红的夕阳散发着幽冷的昏黑,离他不远的某处忽然放起了烟花。
耀眼的光芒一簇接一簇地冲入混沌的云霄,刺破夜幕的笼罩,炸开一片夺目的璀璨,就像在庆贺着什么。
他抬起头,一边听着廖大爷兴奋的叫声,一边愣愣地欣赏着,丝毫没注意到身边有人靠近。
直到这人不紧不慢地在他旁边落座,和他一同占据着这把冰冷的长椅。
他茫然转头,只看到廖筠的侧脸被烟花映衬着忽明忽暗,眸子里仿佛被揉碎了一池星河。
廖筠察觉到他的目光,随即看向他,笑了笑说:“今年还是没能给你好好过个生日,我不是忘了啊,是我太忙了,如果随便交给别人策划,没有我参与,你肯定也不乐意。生气了吗?”
邵敏怎么可能生气,他心里既惊讶又欣喜,迎着冬夜冷风,把手塞进了她的衣兜,整个人往她身边挪了挪,和她的身体紧贴着:“我不生气。烟花是你放的?”
“是啊,今天是我正式接管磬耀的第一天,也是你生日,庆祝一下。”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刚刚忙完,差点赶不上,想了想,几分钟就能满足你事,错过了反而麻烦,还不如回来哄哄你,”廖筠捏了捏他的指尖,扬着下巴往前指了指,“我可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了。去,给我跪下。”
邵敏一听有礼物,果断把廖大爷绑在了灯柱上,丝滑地单膝跪在她面前。
她从大衣兜里拿出一个熟悉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正是那枚价值不菲的红钻。
惊艳而耀眼的戒指,曾经被邵敏设计出来,却孤独地漂洋过海,封存在遥远的洛杉矶数年不曾见光,一如他苦闷的爱而不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