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嘿嘿地笑两声,闪人了。
离门口最近的人,急忙穿上鞋子,又飞快搬出一张椅子,朝着申明瑚紧张地说道:“坐!”
其他人像猴子荡秋千一样,也飞快从床铺上下来,左看右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又尴尬地对申明瑚解释道:“那什么,我们宿舍有点乱。”
申明瑚微微摇头,轻扯嘴角 ,说道:“不了,谢谢。”
接着,她微微仰头看着还呆坐在上铺的许沛锡,没什么语气说道:“我有事找你,你跟我出来一下。”
说完,也不看许沛锡的反应,申明瑚就转身了。
许沛锡从两步并三步床上下来,顾不上换外衣外裤,抓了抓头发,就往外追。
申明瑚的语气听着不太对,在他夺门而出的时候,室友拉住他的手,以过来人的经验,低声说道:“不管谁的错,总之就是你的错,总没错!”
许沛锡面上点头,心里却苦笑,他知道是自己的错,可不是承认错误了,就能弥补的。
许沛锡挣脱了室友的手,急忙去追申明瑚。
室友不放心地追了两步,喊道:“一定要记住了!”
“明瑚。”看着触手可及的衣角,许沛锡轻声喊道。
申明瑚充耳不闻,下巴微微抬起,目光沉静,走路带风地往宿舍楼外走。
后面没声了,但她知道许沛锡会跟上来的。
直到走到一个僻静的拐角,前后左右没有物体遮挡,是个谈话的好地方,申明瑚才停下脚步,立住。
她一转身,果然许沛锡就站在她身后,微微垂着脑袋,忐忑不安地看着她,那双清亮的眼眸里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与此同时,许沛锡也望着突然转过身,面对着他,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申明瑚。
申明瑚近在咫尺,可他与她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怎么也打不破的无形屏障,虽然看得到彼此,可申明瑚眼里、心里还有他的影子吗?
并且申明瑚瘦了好多,圆翘的下巴变得尖尖的,脸也瘦了大半圈,脸上没有了健康的红润之色,面容变得异常地冷白,这种冷直直地透到人心里去。
眼睛里也没有灵动和骄矜之气,仿佛眼睛是动的,但却是死的,他望不出一丝神采。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看着对方,一言不发。
好半天,许沛锡终于酝酿好了要说的话,他专注地盯着申明瑚,动了动嘴唇说:“明瑚,我……”
下一个瞬间,申明瑚插话打断了他,“和我结婚。”
这句话申明瑚说得极快,字眼就像空气一样,刚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和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再也分离不出来了。
许沛锡眼睛一凝,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蹙着眉头,迟迟才说道:“明瑚,你说什么?”
申明瑚嘴角勾出一个冷笑,她眨了眨眼睛,沉声说道:“我说,跟我结婚。”
顿了顿,她嘲讽地望着许沛锡,冷冷地说道:“这回听清楚了吗?”
许沛锡心里咯噔一下,一阵愕然之后,弱弱地解释道:“明瑚,不必如此,我可以将事情包揽在身上,就说我对你意图不轨,事情都是我做的。”
许沛锡的话就像一颗石子落进了平静地湖面,申明瑚身影一抖,忽然激动了起来,她眼睛血红地瞪着许沛锡,咬牙说道:“你将事情揽下来,就能挽回一切吗?……”
饱含压抑说完这一句,她就说不下去,她转过头来,看着不远处湖面上打着旋的落叶,每一秒,那张落叶就无声无息的沉入了湖底。
申明瑚深呼吸,重新转过头来,看着许沛锡,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拿上户口本,跟我走。”
她也不问许沛锡愿不愿意,肯不肯。
许沛锡将这话放到一边,愤怒地问道:“是不是周念淮他……”
申明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认真地说了一句,“不关周念淮的事。”
许沛锡又追问道:“那就是他的父母?”
申明瑚闭了闭眼睛,说道:“跟其他人都没关系,这是我和你两个人之间的事。”
许沛锡一听,急切地劝说道:“明瑚,人死后都是身死肉……”
申明瑚突然崩溃地喊道:“别说了!”
许沛锡不知道哪个点冒犯到了申明瑚,一脸无措地将剩下的话收了回去。
申明瑚略略地偏了偏头,说道:“你跟不跟我去扯结婚证?”
申明瑚的话轻飘飘的,既没有站在道德高地痛骂他,也没有用家世来逼迫他。
可许沛锡听出了申明瑚语气里的哽咽,心里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他不答应,就会出现什么让他悲痛一生的后果。
许沛锡抿了抿嘴唇,一字一顿地说道:“好,明瑚,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跟你结婚。”
转身回宿舍拿户口本的时候,许沛锡的眼睛光亮一闪,默默地想道,自己果然不是个好人,如此境地下,跟申明瑚结婚,复杂情绪下竟然隐藏着一丝窃喜。
虽然申明瑚没有明说,但许沛锡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他们结婚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许沛锡回到宿舍,拿走户口本的时候,没有惊动一个人。
申明瑚开车载着许沛锡到了街道的民政科,拿出两本客户本递给已经被打了招呼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没有多问一句,五分钟之后,快速地将新鲜出炉的结婚证交到申明瑚和许沛锡手中。
什么介绍信、学校的同意书,申云骊早已为女儿搞定了。
就这样,申明瑚和许沛锡结婚了,没有告知亲朋好友,没有见证人,也不会举行结婚仪式,就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