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章无澜风风火火的,不显山不露水,看着没有城府,其实办事牢靠,粗中有细,有的时候章霞举都想不到的方面,她就能想到。
申云骊急忙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将章无澜手里的药一把夺过,急切地问道:“这药没什么禁忌吧?”
章无澜确切地说道:“反正对猎猎不是禁忌,她不能吃这药,我能带过来?”
申云骊拍拍章无澜的肩膀,十分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无澜。”
章无澜耸肩,不在意地说道:“谢什么谢,大家都是为了猎猎。”
申云骊轻松地说道:“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
……
情况紧急,申云骊这次没有敲门,端着一杯水,直接进了申明瑚的卧室。
卧室早已被收拾整齐,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变化,可住在里面的主人,心境却突然剧变了。
“猎猎,来将这杯妈妈配的生理盐水喝下去。”
申明瑚没有抬头,闷闷地说道:“我不想喝。”
申云骊强硬地拉她起来,严肃地说道:“不行,既然你不想挂水,那就喝水。”
申明瑚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无奈道:“那好吧。”
申云骊将水杯递到她手里,申明瑚举起来喝了一口,忍不住眉头一皱,停下了动作。
申云骊温柔地问道:“怎么了?妈妈配的水有问题?”
申明瑚心里狐疑,生理盐水怎么有淡淡的苦味,想到那家屋子地上散落的针管和玻璃瓶子,她就是一惊。
但又不想让申云骊再担心,于是微微地摇头,接着仰头将玻璃杯里的水一饮而尽,鼓起腮帮子将口里的水吞下去,将空杯子递给申云骊。
申云骊将申明瑚喝光了含避孕药的水,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想起那张污浊的绿色床单,她就不由地心惊胆颤,还好有个章无澜能想到这方面。
申云骊捏着她的手,说道:“那妈妈先出去了。”
申明瑚一边躺下,一边说道:“我不见章家人,连小姨也不想见。”
申云骊干脆利落地应了声“好”。
章霞举和章无澜在一楼楼梯口等候着,见申云骊拿着空杯子下来,便是一喜。
章无澜坐下来,语气轻松地说道:“只要没搞出个孽债来,就没什么大不了,就当去当了一回人体模特。”
申云骊第一次无比赞同她的观点,章霞举却面有忧虑说道:“我和明达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将猎猎送出国最好。”
章明达今年年初到外地履职了,去了南边的深城,有心无力,只能通过电话和章霞举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
申云骊面色突变,嘴角挂着冷笑,果断说道:“我不同意!章霞举你还有一个贴心的大女儿陪在身边,我可只有猎猎这么一个孩子!她要是出国了,我和他爸爸再见她一面可就千难万难了,向平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
章霞举沉默了,见状,章无澜连忙圆场说道:“我姐出国也同样地不容易。”
申云骊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章霞举只坐了五分钟,就起身离开了,绑架申明瑚的人已经抓到了,可他们知道的信息太少了。
章霞举还得去撬开纪君逸身边那位助理的嘴呢。
姐姐离开,章无澜安慰申云骊一阵子,见申明瑚还是不肯见她,也只能失望地离开了。
都是大忙人,只有申云骊这位母亲,从始至终,放下一切工作,陪在申明瑚身边。
刚刚天晴气朗,转瞬间就闷雷阵阵,随后便是倾盆大雨。
申云骊立在窗前,迎着狂风关窗户,就看到朦胧大雨中隐隐约约一个人影跑过来。
申云骊眯起眼睛一看,终于看清楚雨中之人的面容。
周念淮没有打伞,被大雨浇了个彻底,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立在门口,轻声喊了一句申云骊,“阿姨。”
申云骊有些不是滋味地叹息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冒着大雨来了?”
接着她拿起架子上的毛巾,一把将周念淮拉进来,去擦他身上的雨水。
周念淮摆手说道:“阿姨,不用,淋都淋了,我来见猎猎的。”
两个小时前刚通了电话,可这一声“猎猎”却恍如隔世,周念淮想起在电话里,是怎么指名道姓,怒吼申明瑚的,不由地后悔。
申云骊朝里面喊道:“胡阿姨,将感冒药拿出来,再熬点姜汤!”
申云骊不理会周念淮的拒绝,将他往一楼浴室里推,说道:“你去洗个热水澡,我拿套猎猎她爸的衣服来给你先穿上,听话,这雨一时不会停不了。”
周念淮向来听女性长辈的话,申云骊都将他推进浴室,只好点头说道:“好。”
洗了热水澡,换上干净温暖的衣服,吃了一粒感冒药,再捧着姜汤喝着。
周念淮忍不住急躁了起来,后知后觉,他好像是被申云骊给推着走了,申明瑚呢?
周念淮仰头一咕噜,不怕烫将姜茶喝个精光,放下杯子,这下申云骊总该话说了吧,总能让他上去见申明瑚了吧?
申云骊将杯子递给胡阿姨,目光凝着周念淮,叹气说道:“猎猎,不想见任何人。”
周念淮顿时十分地失望,申云骊安慰他说道:“你看我这个妈妈,也是在客厅里坐着,而不是进猎猎卧室,陪着她。”
周念淮抬起头来,拧眉问道:“阿姨,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猎猎突然打电话给我,没头没脑地告诉我,她跟别人……”
剩下的话周念淮难以启齿,他也不愿意将话说得太明白,仿佛那样,就会伤害到了申明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