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裴烟回眼神锋利,眸底暗沉下来,她笑得侵略感很强,“我怎么记得,前几天在公司刚看见过你,我应该没认错吧。”
……
“我前几天刚带着俩女儿出国玩,今天母亲过寿才回来。”裴枫婉又笑两声,眼睛往下瞥,“烟回姐可能看错了吧。”
裴烟回笑也不笑了,点点头,转身走进庄园,轻飘飘一句,“大概是吧。”
“裴煦,走了。”
拉住裴煦的手腕直接走,面子给都不给,裴泠初几个小辈相继跟她打声招呼,也跟在裴烟回身后进去。
遗落在后的裴枫婉脸色一变,笑意瞬间淡去,转而不屑一笑,眼中全是讥讽。
今天晚上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不对,是很不对劲,就连裴温瑾都感觉出来了。
她看着众人脸上洋溢的笑容,浑身抖了抖,泛起鸡皮疙瘩,一边摸手臂,一边小声问傅迟:“今天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觉她们…眼神怪怪的?”
傅迟微妙拧下眉,“是这样。”
从进门开始,就已经有点不对劲了,今天的气氛有点太活跃了,如果目标人物是裴珩箐,那就算了,但明显她们的目光不在寿星身上。
而在裴泠初身上。
尤其是坐在餐桌前,围成一圈,视线几乎黏成一片,包围下来。
裴烟回自然知道,这次估计又有什么事变,只是没吱声,不动声色观察,给裴煦一个眼神示意,又一个一个传递下去。
一顿饭吃下去的全是石头,比蛋黄卡嗓子还难受。
裴珩箐一向喜欢在餐后茶点时谈话,这次也果不其然,只是开口第一句,就令裴烟回发脾气,筷子摔在桌上。
她目光淬着冰,看着裴珩箐,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同意。”
空气霎时剑拔弩张起来,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就是啊,凭什么让姐姐去联姻,那人谁啊,见都没见过,简直是有病!”
裴温瑾嚷嚷起来,看那架势,就差撸袖子跟人干一架。
傅迟神色复杂,看向面色平静的裴泠初。
裴珩箐不急不躁的,还端着瓷杯喝口茶,浑浊却精明的眼珠落到裴烟回身上,又转向裴泠初,最后嫌恶地扫一眼裴温瑾,迅速收回目光。
突然重重把瓷杯放在桌上,砰一声,心脏也跟着颤栗。
裂了,茶水淌了一桌子。
“烟回,我没有在问你。”
裴烟回冷笑一声,环抱住双臂,“我是她们的母亲,我说什么她们都要听,我说不同意,她们就算想,”
目光狠厉下来,声音闷在胸腔里发出。
“也不可能。”
裴珩箐转向裴泠初,声音粗粝沙哑,问道:“泠初,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等你接手公司,立马和对方结婚,对方入赘过来,不仅能稳固你的位置,还能给公司带来利益,可谓是一举两得。”
“什么一举两得,你当婚姻是买卖啊,你这人简直无厘头,就是有病,太有病了。”
裴温瑾暴动起来,扯住傅迟的手,又去看裴烟回,大声喊:“母亲,我们快走吧,跟这种人待久了,脑子都有问题了,这说的是人话吗!”
傅迟没动,裴烟回也没动,裴温瑾狠踩一下地板,转身跑出去。
大门砰一声重重关上,众人目光凝聚在裴泠初身上。
说来,这场景有点搞笑。
“所谓的生日宴,就是鸿门宴,是吧?”
裴烟回扯下唇角,偏过头,看向裴泠初,沉声说:“小初,你告诉她,你绝不可能联姻。”
裴泠初瞳孔微乱,轻轻点头,刚要开口,裴珩箐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眼球凸得厉害。
她忽然又说:“你也知道公司最近的状况,肯定不想你母亲苦心经营的公司,最后落得个破产的境地吧。”
裴泠初眼神一滞,顿时犹豫了。
傅迟看见她眼底纠结的情绪,血液凉了大半。
瞬时,裴烟回目光如炬,尖锐而犀利,直直射到裴珩箐身上,因气愤,身体微微发抖,声音从齿间挤出。
“裴珩箐,我不会同意的,你当初毁了我的婚姻,别想再毁了小初的!”
凳子腿在地板上发出吵闹划痕声,裴烟回站起身,眼底寒凉,“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不会再回来了。”
“走了。”
像是怕裴泠初真开口答应了,裴烟回直接拽着人走,裴煦见傅迟状态有些不对,一时愣在那,也忙拽着人跟上,“小迟,我们走了。”
在花园踢石子玩的裴温瑾见她们出来,着急问道:“没答应吧没答应吧,姐姐千万不要去联姻!”
“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裴烟回一锤子敲定,裴温瑾抚着胸口,轻松地呼出一口气,“那就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整联姻,瞧不起女的还是咋,还是想要孩子?她自己生去呗,有病!”
裴温瑾骂得很难听,气得嚷嚷一会儿,见这四人气氛凝重,声音渐渐变小,最后也不说话了。
一路上死气沉沉,跳跃的路灯在心海里打水漂。
回到家,几人肩上一松,满身的疲倦感袭来,脸色全都不大好看。
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却也没什么胃口,打算直接休息,裴泠初直接被裴烟回拉着去书房谈话。
等做完思想工作,离开书房回到卧室,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裴泠初刚一推开房门,还没开灯,鼻尖忽然飘过淡淡中药香,她怔愣下,突然被人锢住手腕,按住肩膀抵在墙上。
门一关,唯一的光源消失,屋内陷入完全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