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刀插在李梦迟左心口,笑得疯疯癫癫:“李梦迟,你痛过吗?”
李梦迟惊惧道:“你,你是……”
一条很快过完,
6号演得中规中矩,除了一字不漏将台词背完外,也没有其他值得夸奖的地方。
有些寡淡,说不出好坏的感觉。
导演高照是红学迷,号称要像红楼梦选角那样把外形气质最像的选出来培养,6号的这张脸蛋占了得天独厚的优势,既然整得自然也挑不出毛病,很占优势。
“不管演的沈心慈、李心慈还是王心慈也好,到时你还是要接受专业的训练。”
他对演员的演技有些不满,但这张脸挺抢镜,观众们看了她就会觉得这是个恶人。
比起时默的淡定,乔呦紧张到疯狂在手心里画圆圈再吃掉,就快把时默的7号号码牌吃进去。
听高照的意思,他很中意6号的外形。
乔呦想,怪不得时默要熬夜,她早料到自身的不足,毫无胜算。
“姐,你行不行?”
时默上台前,把剧本塞到乔呦手里,晃了晃卸干净美甲的手指,眸光泛着自信:“姐姐的词典里没有‘不行’。”
乔呦被这霸气侧漏的笑容晃得脸红,半晌才想到,又不喜欢女人,脸红个什么劲,这令人心跳的人格魅力,摔!
时默演的桥段与6号相同,高导看了五六遍捅刀的戏码,已经能脱离出剧情本身,只点评演员的优劣。
时默见过高照,高照是个商业剧怪才,业内多说他因殚精竭虑一夜秃了头,而他非好片子不拍,喜欢死抠细节,从选角到演技都有自己的考量。
时默知道他不喜欢那种客套话,便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和所属公司。
高照见时默那张称得上是美丽温润的脸蛋,蹙起了眉。
听了“翟心娱乐”四个字后,更是兴致缺缺,照例摆手说了句“开始”。
时默与跟她对戏的新人演员温好语握了手,面上表情微微改变,直接进入了人物和剧情中。
“咦。”高照从硬板凳上直起了身,让摄影转过去点。
这一幕是在夜里,台词不算多,剧情却紧张短促。
月下静谧,李梦迟和双亲吵完架,违背家族禁令,和心上人私会。
半个时辰后,她带着少女心事走在回去半路。
风声簌簌,头顶吹过落叶,李梦迟被寒意激了个瑟缩,仗着功法一流,丝毫不畏惧独自走夜路。
李梦迟身前倒影的右边,有个黑糊糊的影子在攒动,正是沈心慈的心魔化成的鬼魅。
“什么人!”李梦迟回身,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
她松懈下精神转回去,一张罗刹般的丑陋脸孔几乎贴上鼻尖!
“啊——”
李梦迟惊声尖叫,那尾随她的人桀桀怪笑,嗓音阴柔沙哑:“阿迟,你痛过吗?”
李梦迟再想反抗,却被制住功法,扼住颈部,那力道让她眼仁翻白,几欲昏厥,随后被胸前的剧痛唤回了神智。
沈心慈将手中的利刃一寸寸地推入李梦迟的心口,速度颇为缓慢,像在细细体味身前人的惊恐与剧痛。
看着月光下鲜血随匕首的续血槽流下,沈心慈感动地赞叹:“这是我所见过的你,最美的样子。”
李梦迟被她死死掐着,艰难地发出了声音:“你是……为什……”
鬼面在李梦迟耳畔呢喃,温柔中却带着让人汗毛倒竖的恐吓,听得人头皮发麻:“不可以去找那个男人。你的心让我尝尝,好不好。”
李梦迟濒死,只觉得眼前人带着极为深重的恶意,要将她的三魂四魄一并剐出来。
死亡好冷,这个人比死亡更冷,她动不了了,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
她连指尖都开始发颤,死白的嘴唇颤抖,无声地喊:“爹……娘……”
沈心慈笑得愈发温柔。
“卡!”
高导从硬板凳上跳起来:“就她了,你们都看见没有,就她了!”
旁边的老摄影师也是内推了人进来的,眼看着要到8号,高照就这么敲定了,面子上过不去。
“导演,后面还有5个人,要不再试两个?”
“后面的不用演了!”
大明湖畔的6号也被他遗忘。
高照在小板凳旁来回踱步,拽着所剩不多的头发。
旁人只当他焦虑发作,摄影却知道导演除非看到惊为天人的好演技,否则不会如此对待自己宝贵的头发。
高照觉得不可思议,很不可思议。
翟纯跟他说这是个新签约的整容网红,影后翻版,让他先不要轻易拒绝她,起码做个候补。
却没想到温柔的面庞之下,演出的反派能让人真情实感地心生颤栗。
要知道他们现在仅仅是试戏,没有任何定妆和特效,肢体动作也是点到为止。
而和时默演对手戏的新人演员温好语直接吓得嘴唇惨白,好像“沈心慈”是真的把她的脖颈死死掐住,还将她胸口捅得血肉模糊。
演员是可以被演员带入戏的,高照看其他几组时都没觉得温好语的演技变得这么高过。
虽然差几分火候,翟心推荐进来的人假以时日或许能被称之为老戏骨。
这个叫时默的女人什么来头?
试戏时间紧凑,高照只知道这个人他要定了,先敲定了“沈心慈”的角色扮演者,让时默留下。
上午结束后,人还未完全散去,高照在看台外邀请时默入座,与她攀谈起来。
“听说你是昨天下午才拿到的剧本,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做到这么深的对角色的理解?”
虽然试戏选的是小说靠前的章节,沈心慈的欲望和野心尚未充分暴露,但这出戏却是她心理转变的重要转折点,奠定了一代魔头的基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