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默却知道这是小漂亮谱曲时的思路又卡壳了,也不知道要卡多久。
今天怕是写不出满意的曲子,时默便扬声打岔:“小乔,活来了!”
乔衣从凌乱的钢琴谱中抬起头,目光茫然地应道:“什么?”
前些日子时默的小公寓返潮,乔衣用钢笔写的稿子都糊了,偶尔会思考要不要用以前在家常用的防水墨水。
当她打开某宝搜索后,才知道先前自己过着多奢侈的生活。
她在物质上从未感到拮据,除了她用习惯的旧电钢琴外,乔言商总代替双亲的照顾,给她买最好的。
看到那串令人望而却步的价格后,乔衣有些苦恼地抿起了唇。
她什么时候才能赚到可以眼睛也不眨一下买这种墨水的钱呢。
乔衣最终还是换了用不习惯但价廉物美的滚珠水笔。涂实心音符的时候滚珠很滑,不好控制,好在稿子不会变成晕开的花脸。
时默却告诉她,她们明天就搬家,工作室也好,公寓也好,并到了一块儿。
时默发出真挚的邀约:“小乔,工钱加倍,陪我搬家?”
乔衣心里那么点儿莫名的酸溜溜瞬间全没了。
她不要工钱。
和时默布置新家和大家的新工作室,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呢。
接下来的几天,时默搬家,收拾房子,累得几乎无心跳舞。
好在有田螺姑娘的帮忙,进度比单人作业快上数倍。
收拾得最精细的居然是梳妆台,时默的瓶瓶罐罐向来随手堆放,乔衣强迫症看不下去,经过时默的同意,帮她按照功能和瓶子大小放整齐了。
配合着梳妆台斜上方新挂上的鸟笼和美貌的腮红鸡袜子,甚至可以用来摆拍伪装美妆博主的小资日常。
乔衣咔嚓拍了下来,把袜子的小脸儿画了粉色爱心线条,设为了自己的手机屏幕。
收拾着化妆品,乔伊忽然想到先前房东的死亡色口红,便问时默只涂口红算不算化妆。
时默支起下巴,彩虹小马美甲轻轻磨蹭着下唇唇缘:“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哲学。我觉得脸上上了化妆品都算化妆。不过,比起化不化妆,化得好不好看更重要。”
乔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犯了难。
时默说妆容是否好看更重要,而乔衣只会画一种妆,是钱婫教过她的五分钟懒人化妆法。
点涂粉底液,涂上口红,完。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手法比房东只厉害那么一点点。
因为钱婫说她天生丽质,不化颜值也没有下降太多,索性连复杂些的眼影眼线也没有教她,更不要说美妆达人们热衷的脸型和五官修饰。
乔衣看着时默那一盘又一盘的修容盘,觉得有些头晕。
这都是些什么,如果她说不知道,时默会不会故意笑她。
她诚实地问了,时默也诚实地笑了。
乔衣预测到时默的反应,脸皱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很傻。”
时默在乔衣鼻头点了点:“北鼻,傻乎乎有的时候也是可爱的意思~”
乔衣没有听时默后半句瞎扯了什么歪理,只听到对方亲昵地点着她鼻尖,叫她小宝贝,她心里的花啪地打开了。
时默随手将乔衣拉到柔软的粉色化妆凳上坐好了,要为她边讲解边化个全套妆容。
乔衣皮肤雪白,脸上也挑不出毛病,偶尔有几颗象征年轻的小痘痘,时默拿着遮瑕盘,一脸遗憾地帮她遮了,就好像遮掉的是什么珍贵的珠宝。
化妆时,时默发现乔衣的五官堪称深邃,只比她曾在拍公益广告时合作过的金发碧眼的斯拉夫人略微柔和几分,需要运用到高光和阴影的部位极少。
她给乔衣画上眼睑的眼影,看着那双轻阖的浅绿色眼睛,就连阳光也能直接透过般,水润澄澈,无暇得像原石开出的最完美的冰种翡翠。
都说红颜易厌,再漂亮的人看久了都会审美疲劳,可时默每次看乔衣都会有新感觉。
莫非这是才貌双全的加成buff?
她的心神如此摇摆,以至于勾唇线的时候手抖,差点涂到了小漂亮的下巴上。
时默将人妆点完了,乔衣睁开双眼看镜子里的自己。
她本就是个脸盲,如今被这样一化妆,有了身穿他人的错觉。
泛起桃花的双眸,饱满而诱人的水红色双唇。
时默甚至在她的右眼角点了颗泪痣,显得绿色眼眸愈发带着娇嗔的意味。
乔衣在自己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妩媚。
那是种专属于成年女性的美。
她看向镜中的时默,不确定地问:“这是我吗?”
时默凑近乔衣,笑着说:“是你呀,小傻瓜。”
第十七章
距离舞蹈比赛只剩三天,乔衣没想到她在工作日也能见到舞蹈室的小年轻们。
黄色、粉色和蓝色三颗头毛在放学后的大街上显得格外醒目,路人频频投来关注的目光。
等乔衣回过神来,她已经挎着时默给她的买菜包包跟在了三人不远处。
包里还放着时默新研制出的饮品,拜托她拿回家,周末给舞蹈房的大家带去。
现在正巧见到了,可以把“三胞胎”份先给他们,问问口感和瓶子外观怎么样。
还没等乔衣打好腹稿,三人组就在前面的路口分别,各走各的,两个人往林荫大道上走去,剩下一个拐进了小巷子里。
而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接近了他们中落单的粉毛小年轻。
女人身形微胖,五六十岁的模样,吊三角眼全神贯注地单一枫,脚踩棉拖鞋轻手轻脚地朝他走去,手里还抓着块暗黄色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