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二人的对话并不在同一个次元。
先前乔衣从梁芝雪那里得到时默学法语的契机,梁芝雪说时默与法裔演员有过合作,而具体的学习是许妍为时默报了语言班。
白漫梨见到梁芝雪,气不打一处来:“那班是我报的,许妍只是顺嘴提过一句,你却转移矛盾,害小朋友难过。换谁,谁不膈应。”
而梁芝雪也有话要说。
“对不起,是我记错了。”
白漫梨拒不接受道歉,转身便走,被拉住了手腕。
梁芝雪的音色本就撩人,在本人刻意的训练下显得愈发的甜。
而这些甜,都只对白漫梨一个人。
“我真的没有和任何人交往的心思。不管是什么于霈吴妙翟成鸿,再看他们一眼,就让我烂眼睛,胖五十斤。”
白漫梨将梁芝雪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慢慢掰开,一字一顿地说:“那些都是我们分手后发生的,你提它干什么。算了,你走吧,我找对象可以不看脸,但不能不看人品。”
梁芝雪再想追,却被先出去一步的白漫梨反锁在了办公室,直到太阳落山,时默开了门,才将她放出来。
她苦哈哈地问时默:“你看到了,她总不听我说话,我们一年也碰不了几次面,陌生号码她也拿防骚扰过滤软件屏蔽了,我该怎么办。”
“笨蛋。”时默抱着手臂笑她,“你要是真有心追她回来,自己创造条件也要上啊。我记得我们这儿有个纪录片,你要不要看看。”
梁芝雪闻言,凑了过去。
***
数日后,白漫梨被邀请去本市另一个山区参加果树种植与互联网+运营的经验分享。
榴城的这个山区名叫小璟山,土质非常适合果树成活,引进项目有意扶持,节目又比较大。
鉴于地理位置实在偏僻,又曾发生过不少自然灾害,附近几个村几乎搬空,只留了个专门做纺织编织的小璟村。
白漫梨的哥哥嫂嫂都劝她不要去了,平安是福。
“万一赶上山体滑坡泥石流怎么办。”
“对啊漫梨,我们的钱是够赚的,不差这么一点。”
“小璟山和我们这边的地质地貌优势互补,更何况委员会那里特地找人来叫,还有记者采访和录像,想搞出点大动静。我们不去,别人也会赶着去,到时候扫了两边的兴,明年的招标不占优势,输给对头,爷爷又会气到心梗吧。”
白漫梨这番话三言两语,说得有理有据。
她对家人们说,她也都奔四的人了,会照顾好自己,遇到自然灾害也能完美逃生,不用太过紧张。
她的几个姑姑又是一阵呸呸呸,说“童言”无忌。
说服了这一大家子,白漫梨在他们不舍的目光中打包行李,只身一人到了小璟山山麓。
还未与委员会的人员们和小璟村村民会合,就遇到了梁芝雪。
“阿梨,好巧。”
梁芝雪身着简单的半身裙,黑色衬衣扎进腰,露出一个随意的小尖角。
她身形挺拔,眉眼带着艳色,阳光透过树荫落在她的脸上,就像为她覆了半张分外贴合的面具。
白漫梨觉得梁芝雪笑里戴着假面,写着“不怀好意”四个字。
“我们已经分手两年了,别这么叫我。”白漫梨扬起下巴,尽量稳住声音,问梁芝雪,“你来干什么。拍《变形记》么。”
怎么来这种偏僻的地方,也能碰上她。
“啊,我是来……”梁芝雪想仔细地解释解释,就被制片喊了过去,离开前和白漫梨招招手,“过会儿见。”
白漫梨不想与她过会儿见,定睛看梁芝雪的助手举着的板子,上面写了三个大字。
璟山行。
还真的是来工作的,看起来像拍纪录片,不过与她无关。
然而,之后的半天,白漫梨总是在各种地方与梁芝雪“巧遇”。
从山脚到山顶,只要是她走过的地方,梁芝雪必在,像个可恶的身后灵。
倒是她误会了,梁芝雪的身后跟了三台摄像机,专门拍梁影后走山路,就连她崴一下脚的样子也要从三个角度进行拍摄,着实大动干戈。
跟着梁芝雪的小助理从包里掏出两种牌子的伤筋膏,火急火燎地要帮梁芝雪贴上。
梁芝雪跟小助理笑,从对方手里接过膏药的时候,小助理被酥得整个人都麻了。
画面落在白漫梨的视线中,几乎可以脑补一出霸道影后爱上小助理的戏码。
白漫梨定了定神,随自己的进度走,不再理会这个磁石般走哪儿碰哪儿的女人。
无论是崴了前女友脚的山石,还是她身边换了又换的助理,都与她无关。
她定住了神,做起自己手上的工作来也得心应手。
虽说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应付类似的任务,但她在与委员会成员对话时找到了当年做经纪人时的感觉。
对方真的很会挑她话里的毛病。
白漫梨与人开始了激烈的唇枪舌剑,有理有据地用数据和事实说话,直到他们表示了对她的满意,以及对白氏果业联合小璟山进行新品果树繁育工作的支持。
晚上还要做村民们的思想工作,但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白漫梨放松下大脑,觉得有什么感觉让她愈发感觉暴躁,以及腹痛。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不是因为工作和前任相遇。
而是白漫梨走了几百米的山路,发现有一间废弃民房有厕所,而厕所又被前任给占了。
她可能还要问对方借姨妈巾。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这个房子看起来摇摇欲坠,说句话,木制的围栏都会抖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