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朔办事还有被人挑剔的一天?她倒要看看这印章
到底哪里有问题。顾九接过来好一番查看,却并未找到任何差错,纸上那处印章
并未印错位置,印记也清晰明了。
什么印章
有问题,分明只是这人想刁难她。
怎么什么地方都有这种人。
她不想第一天就迟到,可也不想在第一天就闹得引人注意,压着脾气,好生与他商量,“午休时我补好,下午拿过来交给你,行吗?”
那人敛眉,闲适地整理着手中的册子,即便琉璃镜反光,却仍能叫人窥得其内的嘲讽意味。
知道急了,可那又怎么办呢,他可不急。不让你着急几回,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便听那人缓声悠悠道,拉长尾音,“这可不行,玄天宗有玄天宗的规矩,别把你们小门小派的作风带到这里来,在这里得听话守规矩,做错了可不是一句求饶就可以抹过去的。”
顾九眼底染着一层薄怒和不屑,唾弃般倪他一眼。
沈朔都不曾用身份压过自己,这人倒好,芝麻大点官,有点权利,倒在她面前耍起官威来了,给她气笑了。
“你笑什么!”
顾九将所有资料从他手中拿回,沈朔整理完的资料,被这狗东西揉得似腌菜。
烦躁的情绪一下被点燃,垂眸,整理着资料,淬着冷寒道。“笑你狗眼看人低啊,蠢货。”
“你!”那男人立刻暴起,气得面红耳赤,厉声威胁道,“敢骂我?你可知道我是谁?你等着明日拿着退学单,滚回你们青阳宗去,一辈子别想翻身吧。”
被他骂,顾九并未有何反应,只是继续整理的那叠资料。
可纸张一旦揉皱,便再难恢复原样,她尽力去抚平纸面,效果并不佳。
虽然这是宿敌整理的,被人弄皱了按理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但她就是看不惯这种仗权,随意糟践别人成果的事,心情不虞,说话不曾拐弯抹角,张嘴便骂。
“当然知道你是谁啊,看门犬嘛,这不叫得挺欢的吗?”
那男子闻言眼珠似要瞪出来,鹰隼般盯在顾九身上。
“把嘴巴放干净点,我爹当年跟少宗主的父亲可是挚友,少宗主见了也得叫我爹一声陈叔叔。”
“沈朔叫你爹叔叔,跟你有什么关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大胆竟敢直呼少宗主名讳!我今天就替少宗主教训教训你。”
说着那人挥掌,便欲往顾九脸上招呼。
却被她错身躲开,抬脚便踹在他身上,在那人衣袍上落下个脚印。
“打就打,还要借着沈朔的名义来打,没种的东西。平日里没少干这种狐假虎威,欺负弟子们的事吧。”
那人何曾受过这般对待,近乎歇斯底里,挥掌便裹挟着灵力向顾九袭来。
然而在半空中时,那人的攻击便被一蓝白灵力轻易反弹回去。
……
第29章
野男人……
那道蓝白色灵力渊博雄厚,根本不是那青年可以企及的。
于是两道灵力甫一接触,蓝白灵力便瞬间将他挥出的灵力击溃消散,毫无损耗地向他袭来。
速度极快,他未能躲开,瞬间被击中,整个人因为冲击力的缘故,身体倾斜不稳,直接跌倒在地,嘴角喷溅出一滩血来。
这青年遭此变故,痛楚迅速席卷四肢百骸,脸上溢满痛苦。他深吸一口气压住痛意,咬牙切齿便欲骂那沈初一。
然而一抬头却瞧见,那位叫沈初一的女子身前,不知何时站着一男子,身形高挑,白衣飘逸,将她护在身后。
先前那道蓝白色灵力威力强劲,他眼前仍旧昏沉朦胧,根本瞧不清楚对方是谁。但此刻他因身体难以忽视的痛楚,而烦躁焦虑,根本不在乎对方是谁,毕竟一个青阳宗出来的人,能攀到什么高枝。
来一个他骂一个,张口便道:
“功课未学,倒勾引上男人了,不亏是小宗小派的,惯会使这些腌臜手段。”
他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来,不至于使自己处于地位,而后拂袖将衣物上的残灰拍掉,出声威胁道:
“但今日我也将话撂这了,要么带着你男人一起跪下给我道歉,我还能给你个机会补齐资料,让你进这明华殿。否则明日我便叫父亲将你两一并逐出宗门。”
屋外阳光反射在那人的琉璃镜上,那青年仰着下巴睥睨着那两道白色光影,又恢复了过往对待弟子们的倨傲模样。
然而下一秒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只见护着沈初一的那男人开口道,“跪下道歉?”
声音低沉清冷,语调并无波澜,
却叫人觉得压迫感极强,仅从这寥寥几字,便可读出风雨欲来的危险意味。
闻言,那位名叫陈舟的青年立刻腿软,身形一晃,咚的一声便跪倒在地,额前大滴的汗液擦过脸颊,滴落在地。
“少……少宗主,怎么是您。”
沈朔并未理会,眼底异常冷漠,垂眸冷眼看向那人。
“这是第几次?”
他平日公务繁忙,对于玄天宗的大小事务的治理,有所侧重,未曾想到竟有此事发生。
地上那人颤抖着不敢回答,便听那位少宗主缓声道。
“明日起不必来此了。”
那青年此刻依旧看不清眼前二人的脸,整个人却再无法窥得先前的倨傲,此刻匍匐在地抖得似筛子,不敢抬头看那两人,嘴里断断续续地吐不出个完整句子。
“少宗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是您的人……,一时鬼迷心窍……对……鬼迷心窍了才做出这种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