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要弄清楚,墨虎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如果墨虎的审美还停留在兽类,那就认命吧,没辙了,他这辈子都变不成狗。
谢清文站在浴室的半身镜前,细细地端详着自己。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运动,也或许是因为刚洗完澡,镜中的人浑身都泛着淡淡的粉色。双颊微红,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中泛着水色,带着些微的女气。
可线条分明的轮廓和浅色的薄唇又很好地中和了这抹女气,尤其是面无表情时,他整个人都透着冷漠与疏离。
这是一张非常符合人类审美的脸,从小就给他招来了不少的桃花,男女都有。可惜,从未遇到能令他心跳加速的那一个。
也不知道符不符合兽人的审美。
试试看吧,试试看就知道了。
打定了主意的谢清文对着镜子笑了笑,披上浴袍走出浴室。他把一片狼藉的床单掀下来,直接丢进了垃圾桶,然后重新换了张干净的上去。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困意袭来,谢清文扯着被子往身上一裹,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如果他没在闭眼前瞟了一眼窗外的话。
窗台上是一个瘦高的身影,它有着人类的躯干,却长着禽类的双翼。此刻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在夜色的衬托下,看起来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路西法。
谢清文被吓得头皮一紧,一下子就清醒了。
大半夜的,这他妈谁?站这里干什么?
但这都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
你他妈在那边站了多久了啊!!!
*
窗台上那个很明显是个兽人。
如果这是一个像往常一样平平无奇的夜晚,那么谢清文应该会直接拉上窗帘,假装没看见。
就算要打开窗户,他也会叫上墨虎一起,毕竟外面的兽人是善是恶谁也不知道。
但是今晚,他只能自己一个人打开这扇窗户。因为有一个不能当着墨虎面的问的问题,他一定要问清楚。
谢清文深吸一口气,打开台灯,朝着窗台处走去。走近了才看清,外面这只鸟兽人看着还怪眼熟的。
这不是前段时间在路上撞到他的那只兽人吗?
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是那只兽人的话,应该对自己没什么恶意。谢清文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兽人飞了进来。
鸟兽人进屋后,翅膀就恢复成了手臂的形状。他还穿着之前谢清文拿给他的衣服,只不过上衣变成了背心款。
两侧的袖子应该是在变身的时候被撑掉了。
“您好。”那兽人彬彬有礼地冲谢清文点了点头。
谢清文:“……”
还怪有礼貌的。
但谢清文现在没工夫去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看着面前的鸟兽人,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你在那站了多久了?”
那鸟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一会儿了,之前看您在忙,就没有贸然打扰您。”
谢清文:“……”
最不希望发生的一种可能还是发生了。谢清文只觉得后脑处“嗡”的一声,浑身的血液上涌,涨的他的脸颊通红。
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回遇见这么尴尬的局面。
偏偏那鸟人还在喋喋不休。他看谢清文的脸色不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颇为‘善解人意’地夸赞道:
“没关系的,您刚才……很漂亮,是我此生见过最美丽的场景。”他笑了笑,黑亮的眼睛紧盯着谢清文不放,“请您放心,这么美丽的场景,我不会跟任何人分享。”
谢清文现在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杀鸟人,犯法吗。
这时,房间门被打开,卧室里陌生人的说话声引来了隔壁的墨虎。
他推门而入,看见房里的“不速之客”,又看了看谢清文颇为难看的脸色,下意识地挡在了谢清文身前,问道:
“他是谁?他欺负你了?”
“……嗯,欺负了。”谢清文咬着后槽牙,脸上青红一片,“揍他。”
下一秒,面露惊愕的鸟兽人就被墨虎一拳揍飞了出去。
*
凯克被揍的鼻青脸肿地倒在了地上。
不是他不想还手,而是他今天过来是有求于人,还手了就不好说事儿了。
他看着眼神透着冷意的谢清文,内心除了愤怒,更多的是迷惑。
小美人怎么忽然生气了?他不喜欢自己的赞美之词吗?在他们鸟族不论是雌鸟还是雄鸟,都是非常喜欢别鸟的夸赞的呀。
还是说,小美人不喜欢被看身体?
回忆了一番谢清文拉开窗后问的那唯一一个问题,以及听见回答后他的脸色,凯克觉得自己真相了。
但同时他又非常地不理解。
为什么呢?明明就非常漂亮啊。
谢清文看着地上任打任挨的鸟兽人,拦住了又要挥出一拳的墨虎:“行了,差不多了。”再打真的要出人命了。
他心虚地瞥了眼角落里的垃圾桶,对墨虎说:“把他拎到客厅去。”
然后趁着墨虎拎着鸟兽人出门的功夫,飞快地扎紧了垃圾袋。
客厅里,墨虎坐在沙发上怒瞪着瘫坐在地上的鸟兽人。
哪来的杂碎,趁着月黑风高过来欺负清清。
谢清文走过去,贴着墨虎坐下,冷声问道:
“你是谁?大半夜过来干什么?”
终于可以说正事儿了,凯克坐直了身子。
“您好,忘记自我介绍,我原本是海城动物园的一只黑鹦鹉,我叫凯克。很高兴认识您。”
凯克……这个名字听起来好耳熟。
谢清文拿出手机搜了搜,果然,就是前段时间很出名的那只网红鹦鹉。因为会说话,通人性,还非常地绅士,给海城动物园增加了不少客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