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不知道被徐行注射了什么东西,各项数值都超出了寻常异兽人一大截,而且非常不稳定。再加上他清醒以后,自己陈述的那些事情,研究所的人知道以后立马坐不住了。”
“内帮孙子拿着检查数据,扯了一堆理由,一会儿说墨虎潜在社会危害性太大,一会儿说拘留所的硬件条件不行,反正软磨硬泡的,愣是把墨虎从拘留所带到了研究所。”
“我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被锁那儿了,再想带出来,短期内很难。不过还好,那群人还不算疯的太彻底,起码我警告过他们之后,他们除了抽了墨虎几管血,没对他做别的事。”
“就是那间观察室比较特殊,是专门拿来观察各种攻击性比较强的研究物的,上一个被关里面的是个三米多高的活体海怪。里面的环境吧……”邬与淮说到这里时,表情一言难尽,
“你等会儿自己去看吧,但是得有点心理准备,别刚办完出院手续,就又被气进医院……”
谢清文现在是彻底明白,邬与淮当时为什么会是那副表情了。
情绪在胸膛之中咆哮,他攥紧冰凉发颤的手指,用尽可能平稳的声线对一旁的研究员说道:
“麻烦,把门打开。”
那研究员却把头摇出了一种不知死活的架势。
“不行,”他拒绝道,“非所内人员只能在门外参观,不能靠近了看,不然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不好交代……”
参观。
这两个字一出,谢清文脸上的怒意简直要掩饰不住。
这些人把墨虎当什么?一个供人观赏的物件吗?!
邬与淮见谢清文脸色不对,赶紧出声截住了研究员的话头:
“这异兽人是我们出任务的时候带回来的,说到底,压根就不归你们研究所管,只是借了你们观察室的地方。我们在一开始就说过,随时有可能过来找这异兽人询问爆炸发生当天他在地下实验室内部看见的情况,你们当时可答应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出尔反尔了?”
研究员双手插兜,一点要开门的意思都没有:
“你们有什么需要问的问题,我把窗户打开,你们隔着门问就可以了。这异兽人危险程度过高,还是不要近距离接触比较好。”
这下邬与淮也开始火大了:
“不是你这人……我怎么跟你说不通呢?隔那么老远,他还带着止咬器,我们怎么问话?!你们研究所的规定里写的清清楚楚,在有公务的情况下,非所内人员可以在所内人员的陪同下进入观察室。你这人怎么回事,自己所内的规定都不清楚吗?”
他指了指一旁的谢清文:
“这位可是兽务局特聘的特殊理事人,在有关异兽人的事情上本身就享有优先权。更别说里面的这个异兽人还是他曾经的宠物,怎么可能出什么意外?赶紧把门打开,再不开就是妨碍公务!”
不料话都说到这一步,这研究员还是摇头:
“真的不行,确实有您说的这条规定,但这条规定的前提条件是,被锁在观察室内的实验体必须处于无意识状态,现在显然是不符合的。”
说完这些,他还把目光移向了谢清文:
“谢理事,虽然HC001是您曾经的爱宠,但您还是提高些戒心比较好。异兽人说白了还是兽,大多理性欠缺,更别提HC001还被注射了不明药物。从检测报告来看,他随时都有可能丧失理智。”
“更何况,真要出了事故,实验体会被立即销毁,这不管是对社会发展还是对我们研究所来说,都是莫大的损失……”
他滔滔不绝,样子傲慢又愚蠢,还话里话外都把墨虎当成了研究所的私有财产。
谢清文再也忍耐不了,他猛地转过身,一拳砸爆了研究员脸上的黑框眼镜。
在研究员惊愕的眼神中,他提起对方的领口,一字一顿道:“异兽人是人,麻烦你们,用对待人的方式对待他,把态度放尊重一点。”
“还有,他不是什么实验体,也不叫HC001,他有名字。”
“他叫,墨、虎。”
……
之后的两个小时,邬与淮拿着‘地下实验室爆炸案’的调查令跟研究所所长据理力争;
谢清文则仔仔细细地将研究所的规定看了一遍,然后在经过了兽务局局长的首肯之后,以兽务局的名义出具了一份告知书:
因案情需要,现需对知情异兽人墨虎进行问讯。因问讯地点及案情的特殊性,特做出如下声明:
1.问讯内容属官方内部机密,故问讯过程中不得有非案件相关人员在场;非案件相关人员不得已任何方式监听、记录问讯内容;
2.若在问讯的过程中发生了任何意外,那么后果由兽务局自行承担,与研究所无关;
3.……
这里面的条条款款,直接将研究所能找出的所有理由都堵了个干净。
这份文件正式盖章生效之后,研究所的人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老老实实地交出了观察室的钥匙。
不然就真成妨碍公务、三个月起步了。
谢清文接过钥匙后,冷声道:
“在这次的案件里,墨虎是受害者,你们不能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给他。”
“我们把他暂放在研究所,除了观察室本身构造的特殊性外,更重要的是希望你们能赶紧找出办法,解决掉他体内被注射的不明液体。问题解决后,他就会离开这里。”
看着研究所所长晦暗不明的神情,谢清文轻嗤了一声:
“你们不要想着只要不解决他体内的毒素,就能把人一直扣在这里。墨虎上过战场,是在官方有记录的战士,等异兽人相关法案正式出台,他就是正经的官方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