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一派云淡风清,姜末却有些小气郁。
早告诉她珍妮会去,她一定不去了。
但现在都快到了,她还能逃跑不成?
深吸口气。
算了,吃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车子到了一处高档小区。
珍妮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谭辞的车靠边停下,珍妮看了眼副驾上的姜末,笑了笑,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她今天一身休闲的小晚礼,露了大半个肩头,一头波浪长发,还化了淡妆。
手里拿了一个香奶奶的手包。
姜末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
吃完的面包袋还握在手里。
嘭地一声车门响。
珍妮坐到了车上。
瞬间她的声音在静谧的车里弥漫开。
“实在不好意思peter,我的车子坏了,还得麻烦你过来接我。”
姜末提了口气,她是不得不回头,笑得有些勉强:“珍妮。”
“姜组长。”珍妮跟她打招呼也是不咸不淡。
这以后,珍妮一直在和谭辞讲话。谭辞只是嗯啊。
姜末坐在前面,觉得自己很多余。
她转头看向窗外。
长街上人流拥挤,车水马龙,即使是不认识的陌生人,都可以挤在一起很高兴地吃着东西。
她其实还挺想挤进去,至少她可以不用讲话,不用为了人际关系而发愁。
可现在车里的两个人聊得正嗨,她却不得不听着,还得时不时地笑一下附和他们。
真累。
车子到了餐厅,谭辞去停车。
姜末和珍妮在餐厅外面等着。
珍妮笑道:“我没想到姜组长也来了?你跟mike很熟吗?”
姜末:“我跟peter很熟。”
珍妮:“......”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得就是别人。
姜末一向秉持着这种观念,所以讲话也没有顾忌。
从外面进到餐厅,仿佛进到了另一个世界。
餐厅安静且凉爽。
姜末跟着谭辞进到包厢,mike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看上去很精神,笑容温和。
珍妮一进来就过去同他浅浅地拥抱:“hi,mike,longtimenosee!”
Mike韩抱了一下她,笑道:“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你不也一样,越来越年轻。”
姜末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亲昵地打招呼,自己却只能尬笑。
顿时,她觉得餐厅的空气有些闷。
谭辞适时地介绍道:“mike,这是姜末。”
mike韩终于转开了眼,看到姜末时,眼中一亮,仿佛透出一种欣赏:“原来你就是姜末?”
姜末上去伸出了手:“你好韩先生。”
mike韩打量她,满意地点点。
他招呼大家:“来来来,都坐下,别站着了。”
雅致的圆桌,上面铺了一层白色绸缎材质的桌布。
服务生进来上菜。
菜点的不多,也就六七种,但每种都像雕刻出来的一样,在小小的盘子里躺着。
很是精致。
姜末早上就啃了半个面包,这会儿本想着能吃口饱饭。
现在一看这架式,也不像是来吃饭。
倒是醒酒器在旁边架着,服务生为他们倒了酒。
她对酒真不太懂行,已经出了两次糗,这次更不可能问。
倒了她就浅抿一口。
唇齿间有一股发酵的酸味,酝酿一会能有一丢丢的甘甜。
Mike韩端起了酒杯:“既然大家聚到了一起,那就是缘份,四海之内结知已,今天这顿饭,大家随意,不要太拘谨。”
她能不拘谨吗?
还饿着肚子了。
姜末抿唇一笑,看了眼杯里的酒,实在不想再喝第二口。
Mike韩和珍妮,再加上谭辞已经有说有笑地聊开,筷子都没动,笑得那叫一个带劲。
有时候他们还会飙几句英语。
姜末也听不懂,看着盘子里的菜,想夹又觉得唐突。
谭辞用英语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说完,他拿起筷子给姜末夹了菜。
姜末余光扫他一眼。
谭辞眉眼温和地笑,他一笑,扯动眼尾上挑,双睫微微颤动。
讲话的声音也不大不小,恰到好处;拿筷子夹菜时,另一只手还扶在自己胸前,姿势优雅。
联想到酒吧里吊儿郎当的男子。
姜末突然想起一句话;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原来男人也不是不可以。
珍妮突然问谭辞:“你们组的作品准备得怎么样了,还有三天就要比赛了。”
她不经意擦过姜末的眼。
姜末当没看到。
谭辞左手摊开,向珍妮示意:“姜组长会代表我们组上台讲解产品。”
珍妮目光凝滞,旋即扬唇一笑:“那我就期待姜组长的作品喽!”
Mike韩笑意深奥:
“我以为你会上去演讲,以前在国外,这种事你不都很喜欢吗?”
姜末看向谭辞。
他喜欢?
那为什么他自己不上去,非要把她推上去?
她一直以为他不喜欢干这种事。
谭辞夹了口菜,不以为意道:“姜组长的理论功底扎实,会比我讲的好。”
Mike韩微微眯眼:“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别人比自己强这种话。”
珍妮淡笑不语。
姜末开玩笑道:“peter是在捧杀我。”
Mike韩果然哈哈一笑。
他又打量两眼姜末:“你的作品我看过,的确不错,在年轻后辈中算是佼佼者。”
他指了指珍妮:“不过珍妮的作品也一样不错,你们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倒是很想知道谁能更胜一筹。”
火药味一下子被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