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像他的人一样，在奔放与内敛中拿捏得恰到好处。
听着听着——
“姜组长，该你了！”
“啊？”
姜末缓过神时，已经过去了大半，她本就不太熟悉的旋律，一时间找不准调子。
谭辞带了她两句。
总算勉强能听！
一首歌唱完，时间也不早了。
谭辞结了账，一起走出KTV。
外面的凉风一吹，扫去了KTV里的燥热，反倒让人觉舒服。
姜末深吸了几口气，也没觉得冷。
“老大，你怎么不穿外套，不怕冻着？”大V跟谭辞没大没小惯了，两个人勾肩搭背。
“热。”
谭辞说话时，不经意地看了眼姜末。
刚在走廓里打趣的话浮现在脑海里，姜末没敢抬头，脸颊微微发热。
马路上的车辆少了，KTV外面的停车场却是爆满。
老荣和金金住的近，两个人打了辆车走。
大V和不倒翁准备转移阵地，继续去打台球。
谭辞转身往停车场走：“走吧，我送你们。”
“peter，你真是太好了。”肖升省钱，谁给他钱谁就是他爹。
他屁巅屁巅地跟在了谭辞的身后。
姜末本来说想打车，可看见肖升跟了过去，自己也不好推辞，只好跟了上去。
停车场一片寂静，某辆车闪了一下车灯。
在黑夜里蓦然炸开一团光晕。
谭辞走在前面，为他们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肖升走在姜末的前面，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后面。
姜末也没徐意，坐到了副驾上。
谭辞打着了车，向后一倒，方向盘一转，黑色SUV快速驶进公路。
这一路上，谭辞和肖升一直在聊天，但聊的都是游戏。
姜末听不懂，一个人看向了窗外。
不夜城的晚上街灯通明，无数盏小灯照在地上，快速行驶中，看上去仿若落英缤纷。
她一路观赏，看了一会儿，发觉方向不对。
再一想，从KTV出来，离肖升家最近，理应先送他。
她也就耐下心来继续看着长街的风景。
车子在一处老旧的小区停下后，肖升下了车，同他们挥手。
谭辞打着车灯驶离。
车子里安静下来。
谭辞没有开车听歌的习惯，姜末觉得太安静了。
静得她反而有些不适应。
谭辞开着车，神情严肃：“明天我们碰一下吧，把工作分配下去。”
说起工作，姜末一下子支楞起来：“不如我们把之前的设计拿出来，看看能不能碰出灵感？”
“也行，有两个月的时间，不用太赶。”
姜末点点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其实不谈工作时，姜末也不知道跟谭辞说点什么。
两个人的婚姻都有问题，肯定是不能深聊。
她想来想去，觉得还真没有话题可聊。
就是斗嘴还有点乐趣。
好在这段路并不长，车子开到小区门口。
姜末推门下车。
谭辞抬头看了眼窗户：“你老公常年不在家？”
可能是太累了，姜末也没有斗嘴的心思。
她下了车，转身认真道：“我们一直不住在一起。”
谭辞一愣。
姜末挥挥手，转身走进了小区。
他拉了手刹，目光注视着她的背影。
她娇小干净的背影透出一种比夜还要深的倔强，马尾一甩一甩，陷入夜色之中。
谭辞端着下巴看过去。
下一秒，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又抬头看了眼楼上。
铃声一直在催促。
他放下了手刹，驱车离开。
姜末走到小区单元门时，一抹单薄的身影正等在门口。
她抬起头，眼睛一亮：“微微？”
第12章
正式进入四月，北方的惊蛰过后，天气便暖了起来。
早上十点以后，旭日华空，从寒冬中破茧而出，蜕变出崭新的暖阳。
这样舒适又美好的天气，还是在周末，大街上自然人流不息。
周末的思君咖啡馆十点开门，十点以后一座难求。
姜末和姜微订了早上十点的时间。
姜微也没有迟到，两个人在十点钟时，准时坐到了思君咖啡馆里。
来这里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姜末觉得那个男人一定还会出现在星华酒店。
就在昨天晚上，姜微告诉姜末，她同意她的提议，去勾。引那个男人。
因为她和医生商量过，如果让弟弟得到最好的治疗，每个月至少几十万，一年下来就是几百万。
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
姜微手杯着咖啡，清纯的脸上憔悴且绝望，她眼尾通红，声音哽咽：“我和弟弟从小没有父母，叔婶对我们根本不待见，所以我们一直相依为命。”
“他出车祸也是为了多赚点钱，想让我过更好的生活。”
“如今他变成这样，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能弃他于不顾。”
她抬起头。
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眼尾，姜微的目光透着金黄，变得更加坚定。
“所以姜末姐，我愿意帮你。”
姜末点点头，其实感同身受。
她和爷爷何尝不是如此，最艰难的时候，爷爷靠着种花来养她。
爷爷为她吃了太多的苦。
她也不能弃爷爷于不顾。
她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张照片和一本书，她先把照片推到了姜微面前：“这个男人就是我老公，也是你要攻略的对象。”
照片上的男子高大帅气，笑容还算干净。
姜微看了两眼，皱起了眉：“我还以为你老公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