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末的呼吸有些急促。
瞥见她水亮的眼和不自觉握紧的手,谭辞神色平静是过分,但问出口的话却像把小勾子。
“还是,你想干什么?”
“就,想睡觉。”姜末眨了下眼,心跳骤然加速。
“确定,不是想睡我?”
姜末:“......”
姜末:“那,你给睡吗?”
谭辞哧声笑了出来:“我想睡觉。”
姜末:“......”
过分的男人。
“那,就睡觉吧。”她闭了眼,决定不再搭理他。
旁边的男人半天也没有动静,房里又陷入了令人不安的寂静。
姜末最后还是睁开眼。
可是谭辞这次真的睡着了,他睡着很轻,呼吸均匀,安安静静的。
身上的薄被只盖到肚子,上面的短袖睡衣露在外面。
空调开到了18度,他胳膊上冰冰凉凉。
姜末转了个身,把被子拉上来帮他盖好,然后自己也躺下。
这次她躺了没一会儿,就觉得困意袭来。
渐渐进入了好梦。
直到她呼吸均匀,谭辞才慢慢睁开了眼。
姜末睡觉时喜欢蜷缩在一起,被子一直盖到脖子,样子可爱又滑稽。
谭辞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脸上是满足的笑。
回想起那天他把姜末送到医院时,在抢救室外等了很久。
那段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大夫出来时,摘下口罩喊道:“谁是病人家属。”
这次谭辞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特意问了一句:“是姜末吗?”
大夫怪异地看他一眼:“你是她什么人?”
谭辞第一次这么有底气地回答:“我是她丈夫。”
“病人有轻微的脑震荡,这一个月注意观察,不要让病人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也不要有房事,免得受刺激。”
谭辞愣了一下,旋即点点头。
现在她在这里,余下的时光还很多,有些事不必操之过急。
谭辞一向起的早。
可是今天时间当真不早了。
他醒来时已经九点多了。
从没有懒床的习惯,不知为何,昨晚睡得极好,这一觉就睡过头了。
其实今天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带姜末去医院看爷爷。
姜末还在睡,还是蜷缩成一个小球。
谭辞笑笑,起床后先出去买早餐。
雨后的夏天伴随而来的是艳阳高照。
小区里的槐树照得一层油绿,空气清新如浣。
他刚走出小区,一辆高档的轿车在他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的瞬间,韩欣君就叫住了他:“peter。”
“妈?”
谭辞走过去:“您怎么来了?”
韩欣君在车上没下来,笑着看看儿子:“我给姜末带些补品来,你们两个人过日子,也没有经验,我怕你照顾不好她。”
“不是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
谭辞简直是哭笑不得,韩欣君不问问他累不累,开口就说他不会照顾姜末。
韩欣君白了他一眼:“行了,别跟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把姜末捧在手心里怕化了,她这个当妈的能不关心吗?
“我哪有。”谭辞轻咳一声。
“没有?”
韩欣君忍不住拆穿:“那你怎么穿着拖鞋就出来了?”
谭辞低头一看。
出门时还真是忘换了。
他身体向下一压,双手趴到了窗户上,对着韩欣君哎呀了两声,貌似很同情:“谭思简同志这次又多久没回来了?”
韩欣君??
“妈,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再这么纵容他,下次他很有可能都不认识你了。”
谭辞抬起一只手,唉声叹气地拍了拍韩欣君的肩膀:“下次硬气点,一直别让他回家,就让他在酒店住着。”
前面的司机老刘哧声笑了出来。
谭辞
大少爷挺起了身体,潇洒转身。
韩欣君气得脸色铁青:“这什么儿子,居然挑拨自己父母的关系。”
车窗摇上,她双手环胸,恨不能把谭辞塞回肚子里重塑一遍。
等车子开起来了,她倏然缓过味儿来:“不对呀,他这分明在跟我撒狗粮呢。”
他们成双成队,韩欣君独守空房。
老刘笑了笑,从后视镜开解道:“夫人您不一直盼着少爷幸福吗,现在这样挺好。”
韩欣君气着气着反倒笑了:“是啊,有了老婆忘了娘。”
侍候自己老婆比亲娘都尽心。
本来以为在陌生的地方会睡得不习惯。
可是第二天醒来姜末觉得通体舒畅,睡得极为舒服。
唯一不好的是,早上一睁眼谭辞就没在床上。
姜末洗漱完出来,揉了揉眼,张口就喊:“谭辞。”
“谭辞没在,谭辞他妈行吗?”
姜末神情一僵,目光从指尖抬起——
餐厅的桌子前,韩欣君正从一个个塑料袋里往外拿东西,头也没回。
但是轻笑的声音回荡在上空,从餐厅流到了客厅。
姜末:“......”
大型社死。
韩欣君转过头,笑意更甚。
姜末到现在也不知道该她什么,脑子一卡壳,她看着韩欣君没动。
餐厅本来空荡荡的桌子上,瞬间被五颜六色的东西填满。
远远望去,姜末只看到了三小箱的牛奶,其它箱箱袋袋的东西看不清,她也就没细看。
气氛陷入阳光灿烂的尴尬中。
就在姜末目光忐忑之际,韩欣君主动向她走过来。
只一瞬间的意识冲破尴尬的氛围,她想都没想,开口就喊:“君姐。”
韩欣君走到她面前,笑着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