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贵,够她几天的饭钱了!
谭辞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旋即挑了挑眉:“这里的牛排味道不错,请姜组长吃饭是我的荣幸。”
姜末:“......”
其实她可以拒绝,但想到这里的价格,又觉得‘不食嗟来之食’在现在这个年代也不太适用。
男士请客吃饭,也很正常。
“那我就不客气了。”
姜末强调:“下次有机会,我请你。”
“好啊。”谭辞拿起桌上的围裙穿上。
他动作相当熟炼,不失优雅稳重,好像经常出入这种地方。
两个人就工作的事聊了几句,身后几个人也聊些有的没的。
牛排端上来时滋滋冒着油。
味道醇香!
姜末拿起刀叉,刚要动手。
身后有人说道:“谭少爷,听说你老婆找你要钱?”
第5章
西餐厅里浅浅地传来刀叉的声音。
音乐轻扬而舒缓。
姜末为了不让谭辞怀疑自己在偷听,拿着刀叉低下头慢慢切向牛排,甚至还评价了几句牛排鲜美可口之类的话。
而且,她不知道自己在谭辞眼里是不是一个穷人,但至少这个时候她不能表现出自己没吃过几次牛排。
但显然谭辞的注意力并不在牛排身上,而是一直在同他讨论设计的理论与创新这种高逼格的问题。
她一面听着后面的对话,一面还得应付谭辞。
居然能游刃有余。
所以姜末根本没尝出来牛排是什么味道,耳朵比手还要忙。
“就前几天,还找上了我爸妈!”
“有没有搞错,跟我结婚已经是她高攀了,居然还有脸来要钱?”
姜末握着刀叉的手指不由地用力。
谭辞的目光从自己的盘子里不得不挪到她的盘子里,他抬眼轻轻看她。
但介于每个人切牛排的习惯不一样,他也就没有多嘴一问。
王八蛋!
当初要不是你们谭家求着我,谁稀罕嫁给你!
姜末在心里把那个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可能还嫌不够,手上切牛排的动作又生猛一寸。
“那女人可真够不要脸的!”
“可不是,要换我早就偷着乐了!”
“所以,我爸妈根本没见她,打发走了!”
姜末感到胸口越来越堵。
她很想过去跟这些人理论。
谭辞又抬起头,神情孤疑且担忧:“姜组长,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深吸了口气,尽量保持冷静,发脾气是解决不了问题。
“可能是累了。”
她敷衍着,继续听着——
“然后呢,她还缠着你们家吗?”
“走了,谁知道会不会再来!”
那声音透出讥讽与不屑:“来了我也不会给钱,爱哭爱闹随她,我们谭家有的是律师,怕她不成?”
姜末闭了闭眼,手上的刀叉一个用力,盘子里的一块牛排直接飞了出去,落在桌子上。
洁白的餐桌瞬间被污染了一片。
对面的谭辞抬起眼,注意到她一副咬牙切齿又不好发作的表情,下巴一扬,莫名其妙问:“姜组长吃个牛排,也能这么义愤填膺?”
察觉到自己失态,姜末快速道:“不好意思。”
她叫来了服务员把桌子擦干净。
身后的几个人已经转了话题,姜末的心情却一直紧崩着。
她现在有90%的把握证明身后的男子就是谭辞。
冷静下来想了想。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过去找他理论,戳穿他们谭家的虚伪;要么放弃讲道理,用别的途径解决。
可现在这两条路似乎都有点困难。
身后都是他的朋友,只怕没有人会向着她。
另辟蹊径,她目前还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姜末有的时候也挺佩服自己。
她是那种生气归生气,气炸归气炸,但关键时刻总能沉着镇定,不是那种会冲动行事的人。
她决定按兵不动!
这面思忖完,谭辞好没眼力见地轻嗤一声:“姜组长,见约翰简压力这么大吗?你对自己的作品没有信心?”
姜末:“......”
如果不是她不想暴露自己,她一定要怼回去,问问他对自己的作品怎么这么有信心。
一副松弛有度的模样。
谭辞接收到她不太高兴的目光,轻轻一笑,这次有眼力见地转了个话题。
接下来,姜末继续一面听着后面的对话,一面愤慨地切着牛排,还得时不时地抬头回答谭辞的问题。
幸好他的问题都是围绕设计方面,她随便答两句就可以应付。
可能觉得姜末把牛排切掉了,谭辞又点了一份意面。
小小的桌子显得满当当。
姜末没注意到意面。
她听着后面的对话,几乎所有的思绪都在身后。
等她把牛排吃完,习惯性地看手机,才发现居然过去了一个小时。
姜末这才抬头看了眼对面的谭辞,他的牛排早就吃完了,还叫了两杯咖啡。
她的目光停在咖啡杯上。
谭辞正低
着头看手机,从上往下打量他,一只手支住额头,双睫乌密若翎,神情闲散。
好像不是来见老前辈的,倒像是来逛自家花园的。
“对了姜组长,我觉得合作比竞争更有意义,我们两组要不要坐下来一起讨论一下。”
他一抬头,姜末勉强拉开一抹笑:“peter组长,有句话你应该听过吧!”
她双手握住咖啡杯,觉得自己今天的表情必须对得起这顿饭钱。
“嗯?”
“食不言,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