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宏业一看,赶紧高喊:“快!快扶住她!”
婆子们赶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她抬上了马车。
马车周围的气氛凝重而怪异,百姓们面面相觑,都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这时,宋宏业却已经理清了思路。
难道宋云曦就值得相信吗?
不论此事是真是假,这传言若是传出去,都有利于侯府!
于是他整整衣袍,从侯府门口阔步走出,站在阶梯之上。
只见他身着华丽的服饰,脸上满是悲痛与决然交织的神情,环顾了一下四周。
“各位父老乡亲!”
宋宏业的声音洪亮而激昂,在侯府门前回荡。
“今日之事,想必大家都已瞧见。吾儿云卉,本是娇生惯养之身,有着大好前程。可如今,她母亲骤然离世,对她打击巨大。她是个至孝之人,为了能为母亲祈福,竟甘愿放弃自己的一生,常伴青灯古佛!”
他说着,眼中泛起了泪花,那模样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句爱女深切。
周围的百姓们听了这话,不少人都露出了动容之色,交头接耳间满是对宋云卉的称赞。
“这侯府二小姐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
“是啊,身在高门大户,又在最美好的年纪,却愿意为了母亲做到这份上,真是令人敬佩。”
然而,人群中也有几个声音带着疑惑。
“刚刚二小姐那番奇怪的举动是怎么回事?”
“对啊,什么天庭使者,还有什么天煞孤星,这也太离奇了。”
宋宏业闻言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吾儿自幼与寻常女子不一般,有时确实能通灵。但眼下因母亲之事悲痛过度,心智大乱,故而有此异常之举。还望各位莫要当真,莫要将这些话流传出去。”
他活这几十年也不是白活。
人本就是贱的,越不让做什么,越要去做。
他说这番话,其一是免得以后出什么事,有人来找侯府麻烦。反正宋云卉都去尼姑庵当尼姑了,是出家人,也不可能去找她的麻烦。
其二,便是为了激发众人的逆反心理,加快这些话的流传了。
他的语气诚恳,表情真挚。
百姓们听了,虽仍有疑虑,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应和。
“好了,大家都散一散吧,本侯要让吾儿的心愿达成,命人送她去尼姑庵了。”
随后,宋宏业一挥手,马车缓缓启动,向着尼姑庵的方向驶去,只留下一群或赞叹或仍有疑惑的百姓……
马车渐行渐远,宋宏业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很快又恢复成悲伤的模样,转身回府。
看见宋云曦站在原地,他面上浮现几分怒容,“如今已经按你说得做了,你满意了吧!”
宋云曦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就此接话,而是道:“十万两白银,一个时辰之内我要拿到,如若不然,你知道后果。”
“哼!”宋宏业冷哼一声,“不必一个时辰,我现在就能命人给你,别以为你认回了亲爹,就能瞧不起广安侯府了!”
说到底,那柳项楚还不是因为有个好妹妹?
与他这等勋贵出身,自然是不同的!
二十万两白银腰斩,只拿出一半,宋宏业确实利索的拿了出来,宋云曦也带着这笔白银直接离开了侯府。
既然薛采梦已死,她又已经得知了宋云卉的真实身份,这个侯府也就彻底没了继续呆下去的必要了。
回京城先前所住的宅院路上。
折儿兴高采烈地坐在马车上,哪怕一句话都没说,都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快乐。
宋云曦的情绪也不自觉受到影响。
然而这主仆俩的情绪,没能感染到甘草。
她虽然知道不必质疑主子,但心中的疑问没有解开,心始终静不下来,担心百密一疏,会造成可怕的后果。
若是在之前,宋云曦自然是个和善的主子,会贴心的关怀她为何不安。
然而现在,宋云曦有意磨磨她的性子。
她要做的是改天换地的事,眼下这点儿小情况甘草就如此不安了,往后遇到的事还多着呢,她都要一一去解释,才能换来一个好用的手下吗?
那就太麻烦了。
她要的是一个绝对忠诚、对她的命令毫无质疑,只是尽力去执行的人。
于是宋云曦静静的闭眼,恍若未觉。
甘草看着宋云曦欲言又止,那股焦躁甚至都让神经大条的折儿感受到了。
“甘草你怎么了?是不是尿急?”
听见这话,甘草无奈看她,“并非。”
“那你是不舒服吗?为什么我看你好像有话想说的样子,有事儿你就说呗!大姑娘为人最和善了!”
宋云曦嘴角勾起一抹笑——
甘草见状,心里也猜到几分宋云曦的意图。
可是眼下宋云卉这么大的疏漏和不合理之处,她不问出来,心里实在难受。
总归宋云曦确实也算是个好主子,甘草便问了出来。
“表姑娘,容奴婢大胆请教,那宋云卉摆明了不对劲,为何表姑娘不继续追究下去,反而只是让她去了尼姑庵?”
“况且今日在侯府门前,她又装神弄鬼,试图败坏表姑娘名声,瞧她那话里的意思,定有后招……”
宋云曦反问道:“你怎知我不追究?”
第51章 被打上瘾,还认主了?
“可是您没有吩咐奴婢去查……”
宋云曦挑眉看她,“我要她死,死前她自然会为了活命说出一切了,还有什么好查的?”
甘草一时无言。
她在程家,处理的多是生意上的波谲云诡,心机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