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建有用来祭祀的天坛。萧凛珩也上了马车。
“累吗？”
萧凛珩关切地问道。
宋云曦摇了摇头。
萧凛珩微叹一声，“这段时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爹真有些担心你吃不消，不过马上春闱要来了——”
说到春闱，萧凛珩顿了一下，“对了，你那个表哥今年是不是要参加？”
“是的，他……”
宋云曦说着，突然愣住了。
她猛地想起了梦里的场景：漫天飞舞的纸钱，四处回荡的哭啼声和唢呐声，挥舞的长刀，飞溅的鲜血，滚落于地的头颅，还有那一双双充满愤恨的双目。
一切皆因科举舞弊案而起，一百多人牵连其中。
负责此案的官员在柳凝的高压逼迫下，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直接将所有人斩首示众。
那时的她正缠绵病榻，高烧不退，根本无暇关注此事。
只是在半梦半醒间，听到外面的动静，询问了折儿一句。
可惜折儿当时一门心思照顾她，并未留意府门外的事，只是在拿药、煎药时听旁人提了几句。
后来她病好后，也无意间听人说起过当时的惨烈场景。
想到这里，宋云曦连忙问道：“父亲！今年春闱是由谁负责？”
第152章 上下都没放过他……
萧凛珩见宋云曦脸色骤变，不假思索急切说道：“礼部蔡尚负责春闱相关事宜，至于钦差大臣，还得等皇上钦点。”
宋云曦的脑海瞬间陷入一片混沌，好似被一层密不透风的厚重迷雾笼罩。
她心急如焚，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摆，在记忆深处疯狂翻找前世的细节。
可上辈子这时缠绵病榻的她，对春闱之事毫无关注，又怎能知晓舞弊案的详细情况？
“到底怎么了？”
萧凛珩见宋云曦神色凝重，不禁追问道，声音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宋云曦牙关紧咬，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犹豫片刻后，一咬牙，将自己记忆中那如噩梦般的舞弊案细节，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萧凛珩听完，神色瞬间变得极为严肃，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
沉声道：“大周自开朝以来，从未有过一次斩杀如此多人的情况。如果真如你所说，这背后的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棘手。”
“其中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只是不知道是谁要这个结果了。”
宋云曦同样神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
“云曦你也别太忧心，爹先去暗中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能不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萧凛珩眉头紧锁，眼神坚定，“不过一定要提醒程疏琅，让他万事小心，千万别被这场风波牵连。”
宋云曦重重地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表哥陷入这场危机四伏的漩涡之中。
两人交谈间，马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稳稳前行，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声响，更显得车内的凝重。随着时间悄然流逝，很快便抵达了双翼峰。
双翼峰，因两座山峰相连，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巨鸟而得名，气势恢宏。
而那神圣庄严的天坛，就静静地矗立在两山交接之处。
青石台阶沿着山势蜿蜒而上，宋云曦抬头望去，只见天坛的轮廓在朦胧雾气中若隐若现，更添几分神秘与肃穆。
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
萧珣乘坐着华丽的玉辇缓缓上行，到了天坛正门处，他优雅地下车，再换乘精致的礼舆前往祭祀之地。等到达目的地时，半个时辰已然过去。
偌大的祭祀场地早已布置妥当，供桌上整齐摆放着三牲，一旁放着一口巨大的铜钟和火盆，庄严肃穆。
萧珣神色庄重，下令奏乐，一时间，乐曲不断变换，时而悠扬，时而激昂。
与此同时，一旁进行着文、武八佾舞表演，舞者共八行八列，六十四人，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整个舞蹈庄重典雅，气势恢宏，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鸣钟击鼓，燔火迎帝神，上香行礼奠玉帛，进献盛放牛羊肉的礼器……
一系列古老而庄重的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个时辰后，仪式才圆满结束。
宋云曦正专注地看着萧珣不停地叩头行礼，突然，一股寒意从前方袭来，她敏锐地感觉到有一道充满恶意的目光如利刃般射来。
她猛地抬头望去，却只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什么也没发现。
宋云曦不由得微微皱眉，心中暗自警惕，
第一天的仪式结束后，宋云曦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安排好的住处。一推开门，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她心中一惊，反应迅速，立刻捂住口鼻，快速退了出来。
房间里肯定被人点了掺杂其他药物的熏香！
宋云曦虽躲避及时，但还是吸入了一些，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下药之人肯定会前来查看！
于是她转身便准备找地方躲起来。
就在这时，细微的脚步声从院子外传了过来，每一声都像是踏在她的心跳上。
宋云曦用力咬了一口舌尖，疼痛让她强令自己保持清醒。
她环顾四周，迅速躲到了假山后面，此时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膛。
刚藏好，就看到两个宫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高瘦的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发出疑惑的声音：“人呢？怎么不见人影？”
“往里走走，说不定人已经被熏倒在床上了。”
稍矮的宫人压低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