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赫霞公主不是大秦人,不会利用女人的优势,如果说大秦的女子是水做的,一泡眼泪就能淹死男人的雄心壮志,再哭诉几句就能让别人心甘情愿成为手中的刀,那赫霞公主就是钢铁,凡事都要戳出一个窟窿。
见原鸢敢顶撞她,想也不想,就要抽出手中的鞭子甩下。
却被白漪初抢先一步,一巴掌打在原鸢的脸上:“放肆!原家怎么养出你这种人?!还不滚下去!别在太子妃面前丢人现眼!”
白漪初这一巴掌,算是解了赫霞公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尴尬。
赫霞公主满意地笑了,像是验证了什么事般,心情愉悦至极。
没错,她是故意和原鸢杠上的,就是为了试探白漪初是否在利用她,若是白漪初不出手打这巴掌,那她有理由怀疑白漪初对自己的用心,永远都不会和白漪初再有来往。
但是白漪初拼着丢尽颜面也要打了这巴掌维护自己,不愧是儿时建立起来的友谊,是值得信任的好伙伴。
原鸢擦去嘴角的血,冷声笑道:“观音菩萨一般的德夫子,仙女一般的德夫子,水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的德夫子,人畜无害的德夫子,原来和其它夫子也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平时较为会装而已,不过想来也可以理解,以德夫子那样的出身,要是不够会装,又怎会从一众闺秀中脱颖而出,成为名门闺秀的代表?这一巴掌,让我看清你丑陋的真面目,值得!”
原鸢说完,勾起得意的笑意转身离开了。
她不是蠢货,虽然曾经受尽欺凌,她从来都不是蠢货。
从白漪初故意引自己来偷听,她就知道白漪初的目的是为了借太子妃的手除掉自己,因为自己早就看透了她究竟是什么货色,一直明里暗里地给她使绊子,她当然知道,但为了维持“德夫子”的形象,她不能亲自动手,所以想到借刀杀人。
原鸢故意在赫霞公主面前说出那番话,引赫霞公主怀疑白漪初的用心,没想到赫霞公主也是个狠角色,二话不说就出手试探白漪初。
相比被人知道自己真面目,白漪初更舍不下太子妃这把刀,所以她出手打了自己,为太子妃解围。
离间白漪初和太子妃,原鸢可做不到那么牛的事,她不过是以自己为饵,撕破白漪初那张完美无害的脸而已。
这些日子女学多次乱了起来,但最终都被这装模作样的德夫子给稳住了。
若是德夫子跌下神坛,别人还会服她么?
让女学彻底消失,让这些害人的夫子早日去死,这才是原鸢的目的。
原鸢捂着红肿的脸,发自内心地笑了——但愿你归来时,知道我如今变得和你一样坚强了。
第374章 我心疼你
“漪初,”赫霞公主握紧白漪初的手,“没想到你竟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手疼不疼呢?”
白漪初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但笑容还是那样完美:“我们之间,何须说这些话,明知原鸢在故意激怒你,我若是袖手旁观,把你至于那种境地的话,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岂非成了笑话?打了老鼠怕伤着玉瓶,还好你没打她,否则只怕不用等到明天,这街头巷尾,都在传对你不利的消息。”
赫霞公主一脸感动地道:“漪初,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是看就这样过去十几日,京城迎来第一场大雪,夜里搓绵扯絮纷纷扬扬,等到天亮便只有零零落落星星点点。
几拨势力快把天掀破了,都还没找到的二人,此时正躲在京郊的一座庄子里,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虞清欢一身布衣,提着一篓子木炭走进屋里,刚把碳火添进炉子,隔壁林婶子又来了。
“晏晏姑娘,”林婶提着一箩筐的蔬菜,递到虞清欢手中,笑得分外友好,“天儿愈发冷了,你照顾夫君不方便,婶子给你送点蔬菜和肉过来,你就别再出门了。”
虞清欢接过沉甸甸的菜篮子,眼眶有些红红的:“我替夫君多谢林婶子,一直以来受你们照顾了。”
林婶摇了摇头:“晏晏姑娘快别这么说,你们且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们说,虽然我们只是农户,但也不忍心看着你一个姑娘家受欺负。”
虞清欢又道了几声谢,请林婶进屋里喝杯热水,却被林婶拒绝了:“不了,这大雪天的,我就不进去了,否则还要劳烦你招待我,好好照顾你夫君吧!”
说完,林婶挥了挥手,便走了。
那日虞清欢带着长孙焘顺流而下,在零的帮助下出了城,却没有急着去往南疆,而是上岸找了个庄子藏起来。
恰巧这个庄子的人有很大一部分得了伤寒,身体弱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了,虞清欢医活了那些命悬一线的人,被大家奉若神明。
在大家问起她的来历时,她却声泪俱下,把她是一个小医馆的医女,被说给大户人家又病又弱的傻子做媳妇,后来傻子的娘死了,傻子顿时失去了庇护,傻子的兄长容不下这个病歪歪的傻弟弟,谋取了所有财产后还想逼她为妾经历说给众人听。
淳朴的农户一听她们的恩人如此悲惨的遭遇,个个痛哭流涕,对这个医术高超,却在强权面前不低头,带着又病又傻的夫君毅然逃亡的女子又敬又佩,当下就收留了他们夫妻,还把闲置的院子留给他们住。
为了保护他们不受狠心兄长的迫害,庄子里的所有人达成共识,没有把恩人和傻子夫君在庄子落脚的消息传出去一星半点,就算有人问起,农户们也是众口一词,说二人是打小在这庄子里长大的大壮和二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