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鸢怎么敢?这个贱人怎么敢反抗她?!她这种人,怎配平视自己说话,她这种人,就应该被自己欺负死都不敢反抗,今日就要让原鸢这个贱人知道,在自己面前,她到底算什么东西!
江小姐发狂地撕扯原鸢,原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先是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便已处在弱势,但她并没有示弱,趁江小姐扯住自己的时候,一巴掌甩在江小姐的脸上,反把江小姐扑倒在地。
于是,两人就这样扭成一团!
绿猗和小茜连忙过来护住虞清欢,其余几个江小姐的跟班,被吓得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虞清欢蹲下去,在泥土里翻了翻:“咦?我的蚯蚓呢?”
找了一会儿,她扭头问道:“江小姐,我的蚯蚓有没有在你那里?”
江小姐想着满头的泥,还有掉进衣裳里冰凉的东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正是这个寒颤,让她手一软,松开了原鸢的头发,便被原鸢翻身起来,骑在了她的腰。
原鸢怒极了,一手按住她的脖子,一手毫不客气地甩了她几巴掌,最后,原鸢在她脸上呔了一口,恶狠狠地道:“不敢跟我拼命就别惹我,否则惹一次我打一次,直到消了我心头之恨!”
江小姐眼眶一红,接着就哇哇大哭起来。
打不过就撒泼,这是她的强项。
果然,过了一会儿,夫子们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彼时见原鸢正骑在江小姐的身上,使了个眼色,两个妈子立即把原鸢拉开,按在地上不让她动弹。
言夫子在虞清欢这里吃了亏,正愁没地方发火,此时她比谁都积极,越众而出,厉声道:“原鸢,你为何殴打江小姐?!”
瞧,这便是人的惯性思维导致的贱性。
因为原鸢能忍,因为原鸢向来逆来顺受,夫子们便觉得事情就该这样发展着,欺负人的江小姐成了理所当然,而一直唯唯诺诺的原鸢忽然反抗,反而成了大逆不道。
如果此时原鸢俯首认错,以后只会被欺负得更惨,所有人都会认为原鸢就是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而如果原鸢誓死反抗,夫子们也不会没有对付她的手段,要么直接打到她无法反抗为止,然后在原家人面前告上她一状,左右都会弄成原鸢的错,苍蝇不叮无缝蛋,一个巴掌拍不响,谁让她不讨人喜欢,所以才和别人起冲突呢?
不管怎么样,原鸢在夫子们的心里已经定性,夫子们很难对她有所改观,只要原鸢肯认错,她们便可以粉饰太平,她们不会不选择牺牲原鸢一个人。
虞清欢露出一个洞若观火的眼神,望着原鸢,发出了一声轻喟——能不能直起腰板,就看这个时候了。
第260章 我只要个公道!
“夫子,今日若是不给我个公道,我就死在这女学里!”原鸢的背让两个妈妈给踩住,双臂也被用力向后扳,可她这次没有低头,倔强地扬起她的头颅,一瞬不瞬地凝着言夫子,“今日,我只要个公道,否则,我就当着这些同窗的面,当着夫子们的面,死在这里,到时候若是原家问起,且看夫子们如何解释了?”
“你敢威胁夫子,活的不耐烦了?”言夫子恶狠狠地道。
原鸢冷笑:“我这种不得好活,不能好死的日子,过着有什么意思?!威胁也好,恐吓也罢,今日,我只要属于我的公道!”
江小姐呔了一口:“我呸!分明是你不对,还腆着脸向夫子们讨公道,你知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识相的话,赶紧和夫子们认个错,我且大人有大量饶了你,但若是你再这样冥顽不灵,做困兽之斗,有你好看的!”
原鸢没有理她,依旧仰着头凝视着夫子们,面庞坚定如铁,眸光冷硬似石,她的心,已经铁了,她用行动告诉大家,如果今日讨不回应得的公道,她真的会去死!
夫子们平时放任江小姐欺负她,除了打着不想把事情挑大的主意外,也看中了原鸢的懦弱,笃定她不会怎么样,而非夫子们真的胆大到敢让学生随意死在这里。
女学说得好听,是仗了太后的名义在教育人,但实际上若是太后不偏向她们,她们并无任何官衔在身,连个屁都不是,哪敢去得罪原家的人。
原鸢这么一来,倒是夫子们逼上了绝路。
虞清欢并没有多少心情看这场闹剧,打了个哈欠,便转身进了屋内,小茜陪着她,倒是把绿猗留了下来。
因为原鸢态度坚决,夫子们只好“秉公办理”,言夫子看向江小姐,问道:“江嫣,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小姐撩开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手腕上有明显的红痕,那是手掌捏出来的痕迹,她委屈地道:“夫子,您瞧,学生的手腕都被捏伤了,原鸢她这是下了狠手,要把学生的手捏断!”
夫子们一看那红红的痕迹,脸色顿时变了,看向原鸢的眼神,透着浓浓的不善。
原鸢冷哼一声:“夫子,江小姐被捏的是右手,而我用来捏她的也是右手,夫子,学生缘何用右手去捏她的右手?如果不是她动手打人,学生如何去捏!”
“你做了什么事,让她动手打你?”言夫子道,“再者,她脸上的伤,不也是你打的么?”
江小姐把脸露出来,示意夫子们快看,她委委屈屈楚楚可怜地道:“夫子,您瞧,脸都肿了,若非夫子们来得快,学生的性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原鸢她也太嚣张了,就算平时和她开几个玩笑,她也不该下这样的狠手,夫子……学生好疼啊!”
江小姐的伤,是看得见的,而原鸢的伤,却是看不见的,夫子们本来就觉得原鸢还手根本就是个错误,现如今看到江小姐伤成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原鸢更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