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们来说,被人抓包还是有些难为情。
若是淳王府的下人还好些,就怕是跟他们一样的野鸳鸯,那场面就尴尬了。
姜妧姎看着容予高大的身躯挡在她身前,莹白如玉的小手紧紧拽着容予的宽袖。
容予回头看了她警惕的巴掌脸,跟幼时姐姐未出阁时养得那只金渐层一样,严肃的表情也挡不住的娇憨可爱。
容予不觉失笑,他反手抓了她的手握在掌心,柔声道,“姎儿,不怕。”
他们是正经夫妻,被撞见了最多是被当成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谈,无伤大雅。
不过来人的脚步在距离他们十几米处,调转了脚步。
姜妧姎松了口气,她从容予身后探出头去,看清了来人的背影。
只一眼,姜妧姎定在原地,如坠冰窟。
陆斐,后来的司天监少监。
前世陆斐什么家世,来历姜妧姎一概不知。
只知道他在上京横空出世,就因成功预测尧州护城河决堤、永州山匪作乱以及江南生丝涨价这三件事而名声大噪,也因此得到了景帝的信任。
而沈后的巫蛊之祸,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算起来,距离巫蛊之祸事发也没几天了。
前世,景帝突然莫名其妙地头疼,御医对此束手无策,是陆斐站出来说景帝的头疼不是病,而是巫术作祟。
景帝命陆斐带人在后宫搜查,最后在沈后的椒兰殿用来供奉神佛的偏殿的佛龛下发现了桃木做得小人,那小人身上刻了景帝的生辰八字,眼睛、眉心、手足皆以钉刃刺穿。
用陆斐的话说,沈后这是在诅咒景帝死于非命!
后来陆斐做法后,将小木人埋于慈安寺最大的佛像下面,景帝的头痛果然缓解。
所以景帝对有人用巫蛊害他一事深信不疑。
尽管沈后拒不承认小木人是她放的,但因为沈家二房嫡女沈溶溶的指认,仍是被定了罪,打入了冷宫。
三日后沈后于冷宫自缢而亡!
前世姜妧姎就不相信巫蛊害人的说法,只是人证物证俱在,沈后百口莫辩。
即便姜妧姎在承乾殿前跪了三天三夜,也依然没有让景帝改变主意,放过沈后!
前世她曾怀疑过容贵妃。
只因沈后倒台后,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是容贵妃。
沈后去世第二年,景帝就有立容贵妃为后的打算。
立后的诏书都拟好了,却因行册封仪式前三天,因容予突然离世,容贵妃悲痛欲绝,一病不起而中断。
如今仔细想想,容贵妃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古往今来后宫斗争争到最后争的不过是储君之位。
而容贵妃没有孩子!
她本就做到了专房之宠,虽然没有皇后的名分,帝王的专宠她却已经得到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构陷沈后,即便成功了又如何,她又没有子嗣可以继承储君之位。
若是失败了,不仅会失去贵妃的尊荣,还会连累定国公府。
容贵妃就是为了保住国公府才舍弃的情郎入的宫,断不会为了皇后的名号将国公府陷入险境。
如今在淳王府看到了陆斐,那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淳王兄还真是草线灰蛇,伏脉千里。”姜妧姎低声道。
“什么?姎儿你说什么?”容予问道。
姜妧姎却来不及回答他,急道,“白术!”
白术作为姜妧姎的暗卫,按规矩要在姜妧姎方圆百米内藏好。
前世因姜妧姎性喜自由,不喜被人跟着,总是动不动把他们撵走,所以后来皇陵才会把自己置于险境。
重生以来,姜妧姎再也没有这么做过,所以皇陵那日,即便容予、沈度不出现,白术也会救她。
一道黑影闪现在姜妧姎和容予面前,“公主,卑职在!”
看着白术,容予摸摸鼻尖。
暗卫通常两人一组,三班倒。
他知道姜妧姎的暗卫会在她周围百米内藏身,所以他派去保护姜妧姎的暗卫通常藏身在距离白术稍远些的距离。
也就是说方才他和姎儿吻得难舍难分,现场最少有四个人在围观。
饶是脸皮厚如容予,脸上也有些发热。
“你派人跟上方才经过此处的男子,一举一动都要盯紧,如有风吹草动及时向本宫汇报!”
“是!”
白术领命后离去。
第159章 尧州大坝
看姜妧姎如临大敌般,容予敏锐地觉出方才的男子有问题。
虽然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他还是想为姜妧姎做些什么。
“姎儿,可要皇城司的探子去查查他?”
听到皇城司,姜妧姎蹙紧了眉心。
皇城司的探子遍布朝野,可淳王兄既然敢让陆斐出来,想来已经把他的身份洗白了。
即便皇城司的探子,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
不过聊胜于无。
如今她们在明,陆斐在暗。
只有尽可能多地掌握有关陆斐的情报,才好见招拆招。
“有劳夫君了!”
“只是夫君此事你托谢昀去查就好,务必要对薛怀安保密。”姜妧姎不放心地嘱咐道。
容予闻言,挑挑眉,“姎儿这是不信任怀安表兄?”
容予想说其实薛怀安比谢昀要稳重得多。
姜妧姎解释道,“不是不信任薛怀安,是不信任周白薇!”
她跟周白薇已经撕破脸了,以薛怀安对周白薇的痴心,谁知道会不会把他们的计划透露给周白薇。
容予语塞,怀安表兄思慕周白薇十余年,他一直觉得这桩婚事很是适配。
如今看来,好像也没有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