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宜妃不由得向着方荷探身,连问声都不自禁发紧。
方荷笑眯眯啧了两声,“天机不可泄露,你等着看就是咯。”
宜妃:“……”先前谁说话说一半,上官房会没手纸的??
把好心过来提醒的宜妃给气走,方荷立刻叫人请了顾问行和李德全到跟前来。
“后日动手,请二位帮忙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李德全迟疑了下,没说话。
顾问行只垂着眸子,轻声道:“回主子,苏嬷嬷说,只要您派人去请,她会带着您需要的东西过去。”
“奴才已按您的吩咐安排妥当,那日太后不会露面,慎刑司也提前留出了地方。”
方荷满意地点点头,也不催促,只抚着自己还未见弧度的肚子,笑吟吟看着李德全。
李德全硬着头皮,小声问:“主子,其他人都好说,您当真要将太子扯进来吗?”
如果太后不出面,太子才是如今宫里最尊贵的那个,这祖宗是要捅破天吗?
他小心翼翼建议:“此事是不是先请示一下万岁爷?”
“他不对我动手,我吃饱了撑地将他扯进来?”方荷非常有耐心地温柔解释。
“且不说皇上在前线为战事担忧,拿这种小事打扰他好不好,等皇上回信,一来一回需要多久你算过吗?”
“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任何纰漏,谁来负责?”
李德全赶忙跪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想知道你什么意思。”方荷更温柔地打断李德全的话。
“如果你做不到,就滚回乾清宫当缩头乌龟就行了,往后延禧宫的事儿再不必你来操心。”
“孩子嘛,不懂事,打一顿就好了,很简单一件事,你也不必想复杂了。”
“如果有人非要给我增加难度,我自个儿想法子动手也不是不行,到那时候前朝乱不乱,我可就顾不上了。”
“我能负担得起任何后果,不过等皇上回来问起,你能不能担得起责任……你自个儿掂量,我不为难你。”
李德全越听越心惊肉跳,上回这祖宗自个儿想法子动手,可是叫整个后宫都一起瞒天过海,逼得皇上都没了法子。
他不过是一个奴才,哪儿担得起这个责任啊。
他赶忙将脑袋抵在地砖上,“回贵主儿话,禁卫保管不会出任何问题,其他人……奴才去说!”
方荷看了眼顾问行,轻哼了声,什么都没再说,就叫两个人出去了。
一出来大殿,李德全就软着腿靠在红漆柱子上,好一会儿回不过神。
皇上留下他在宫里,说是为了保护昭元贵妃,其实也是怕贵妃太无法无天吧?
这要是贵妃闹得太过,捅了大篓子,他这条小命照样保不住啊!
“皇上留下禁卫和暗卫,并未瞒着主子,主子手里有龙纹佩,并非只能靠你。”顾问行突然开口,吓了李德全一跳。
李德全捂着狂跳的心窝子,“那贵主儿为何……”还要他来做这件事啊!
难不成是要提前找个替死鬼?李德全更欲哭无泪。
顾问行淡淡看李德全一眼,觉得梁九功这干儿子实在太蠢,这种明摆着的事儿也要问。
皇上连绿头牌都做了,甚至还用搓衣板作画,这几乎是明摆着将权柄递到了方荷手里,允准她动用他所拥有的一切。
不然他顾问行用得着跟伺候皇上一样,伺候新主吗?
贵妃用皇上所给予的,是表达对皇上的信任和托付,不用才会叫皇上心生芥蒂。
顾问行思忖片刻,以李德全能理解的意思言简意赅。
“你出面,代表着万岁爷,主子不会下死手,等皇上回来,你只是听从主子吩咐,不会有任何惩罚。”
“你不出面,主子可孤注一掷,为保皇嗣,不择手段,无论结果好坏,你必死无疑。”
李德全惊了下,瞬间恍然,是,是这么个理儿,所以他差点就送自个儿上了绝路?
他软软顺着柱子滑落在地,再没有任何迟疑,咬牙拖着腿爬起来就赶紧去办昭元贵妃交代的事儿。
八月二十三大清早,胤禟和胤俄又双叒叕从上书房跑出来,钻进了延禧宫。
他们到的时候,方荷刚跟啾啾吃完早饭。
俩人冲外头要行礼的宫人和太监杀鸡抹脖子地比划着噤声,偷偷躲在门口往里看。
一探头,兄弟俩就见昭元贵妃抱着啾啾,一起给肚子里的宝宝做胎教。
“小兔子跑啊跑,很快就撵到了小乌龟前头去,得意到快要飞到天上去了……”
“不对!”奶呼呼的声音很认真地反驳,接着降低了声音。
“弟弟乖,不听不听,兔纸不飞飞,系……是,蹦高高哦~”
方荷含笑看着啾啾抚着她的肚子,喷着口水语重心长教导弟弟,她只能憋着笑一脸自己错了的模样,免得妨碍啾先生的教育工作。
先前啾啾对别人叫她额娘的事儿反应很大,方荷从发现自己没有换洗后,就有些为啾啾可能会不开心发愁。
不是她重男轻女,可在这个世道,她想保护好啾啾,甚至在自己百年以后,能让啾啾生活更安稳,阿哥就必须得生!
她想了很多种说辞,比如会多一个人跟她一起爱啾啾啦,比如有个弟弟或妹妹就有个小跟班啦……但这些说辞竟都没能用上。
方荷将啾啾从瑞景轩接回昭元殿,才刚说了一句自己肚子里有小宝宝,啾啾就高兴地蹦了起来。
“弟弟吗?”啾啾一脸期待,小奶音都快高兴呲了。
虽然啾啾比好些孩子开口都晚,但她学说话的速度却比很多小崽都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