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出来也没带太多宫女伺候,但这阵子却过得特别舒心。
方荷在御前也吃得特别舒心,几乎是一天一个变化。
其实原身饭量就很大,只是宫人都要饿肚子,她又从来不敢说,几乎就没吃饱过,从小就特别瘦。
后来徐嬷嬷去世那段时间,原身更是食不下咽,那会子都觉得方荷丑,除了皮肤暗沉,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形销骨立。
方荷来了以后,开始那段时日,也不敢一下子吃太多,加上又跟着南下北上的,长了点儿肉也很有限。
可是这阵子她吃得特别好,还跟着康熙的作息睡得也早,又不敢再御前拉胳膊伸腿儿的做瑜伽,还真胖了些。
看在康熙眼里,方荷现在皮肤换了跟她肤色很相近的水粉,小脸儿肉嘟嘟地透着粉,那双眸子也更加水灵,一日赛过一日的招人。
他有注意到,偶尔这小混账有了什么主意,梁九功不肯,她含娇带嗔瞪过去,梁九功十回有八回都得顶不住要投降。
康熙冷眼瞧着,在心里琢磨,他为小六茹素过头七就够,也是时候看看这混帐到底知不知人事了。
不是他不愿为夭折的孩子更诚心些,只是他为天子,又为皇父,真太过虔诚,举头三尺有神明,他怕折了孩子投胎的运道。
而方荷丝毫不察。
宣化也有行宫,还有洋河和柳川河,御膳房进上来的膳食愈发精巧喷香。
康熙已恢复正常的膳食,却难得没吝啬,当晚赐了三道符合方荷口味的菜肴给她,叫方荷生是吃了个肚儿圆,坐都坐不住。
方荷偷偷在角落里绕圈,被康熙发现了,还学着梁九功那样嘴甜。
“奴婢怕万岁爷出门在外没胃口,实在担忧呢!”
“瞧着您看奴婢吃饭能多进用些,心下大喜,一不小心就吃撑了,奴婢走两圈,免得给您丢人!”
康熙:“……”旁的且不说,这张小嘴儿倒是越来越会说,就是不知道尝起来是不是更甜。
他不动声色叫人在梢间备了水。
春来早在梢间等着,伺候方荷沐浴,还特地往水里撒了些花瓣。
说是伺候,方荷并不习惯有人在一旁啥都替她干,春来往常更像是个陪聊搓澡的。
但春来今晚一直往她身上淋沾了花瓣的水,方荷心底立马就警惕起来了。
她笑嘻嘻捧着花瓣问:“好香啊!哪儿来的花瓣?”
春来笑道:“行宫这边蔷薇开得好,咱们做宫人的不能用蔷薇花露,我就偷偷摘了些,好歹能叫您沾染点微末香气。”
方荷心下冷笑,骗傻子呢?行宫里的花儿都是留给主子们赏的,宫人没有吩咐还敢偷偷摘?那命就得光明正大丢。
老司机立马就明白了康熙的意图,她倒也不慌,拖延了这么些日子,她也不是毫无准备。
她心知,如果只能留宫,早晚有这一天。
可一想到要伺候康熙,她就有些窒息,是梦里都要喊救命的那种。
工作的时候需要演技也就罢了,床上的演技她是真不行,不打算现在就羊入虎口,躺到草原上去。
她只当什么都没发现,笑眯眯由着春来伺候。
洗漱完,这丫头还给她抹了点带着清浅玉兰香的香膏,细细涂开,让她皮肤都顺滑了不少。
这会子倒不说宫人不许用了?呵……看样子御前有一个算一个,还真事把她当傻子。
那就再好不过了,她还可以更傻一点。
穿着新送来的湖绿旗装,方荷‘一无所知’地回到御前。
梁九功和李德全都在外头候着,屋里只有康熙一人,要做什么昭然若揭。
方荷进门就一脸愧疚替春来请罪。
“赶路这些时日奴婢一直都没好好沐浴,一时贪心,叫人摘了行宫的蔷薇花沐浴,请万岁爷责罚。”
她赧然抬起头,笑得乖巧,“春来力气大,灰儿都给奴婢搓下来好几层呢,奴婢实在是怕熏着万岁爷。”
康熙:“……”过程倒也不必说得如此仔细。
他伸出手,好笑道:“过来,叫朕闻闻还臭不臭。”
方荷迟疑了下,起身慢步上前,抬起素白小手递到康熙手里,很直白地问——
“万岁爷是要临幸奴婢吗?”
康熙自然地拉着方荷在软榻上坐了,笑问:“你不是还没学会那些册子里的本事?”
“朕今儿个有空,亲自教你一教。”
方荷:“……”好的,这不要脸的确实是打算考验她的演技了。
她眸中露出几分惊慌,接着又极力压了下去,主动坐过去,抬起胳膊揽住他脖颈。
“那万岁爷可否允准奴婢先跟您说说李嬷嬷都教了什么,好方便万岁爷教导,您可不许嫌奴婢笨。”
康熙眸光瞬间幽深许多,再开口,声音便不自觉带了几分低沉。
“那你说说看,你都学了什么?”
方荷咧开小嘴,龇出两排小白牙,“李嬷嬷教导的,奴婢都学会了!”
康熙颇为怀疑,梁九功先前那愁眉苦脸的样儿,可没方荷这么不谦虚。
但他还没来得及深问,就感觉出方荷的淘气,放肆地抓住龙袍,叫康熙忍不住抽了口凉气。
“你——”
这混账到底学了些什么?
方荷特别‘紧张’地注视着康熙,面上一点羞涩都无,比上香还严肃。
“嬷嬷说,男子与女子不同,喜挞伐,越喜欢,挞伐越凶,万岁爷是天子,更与寻常人不同,叫奴婢记得感恩……”
她当时就想骂,光感康熙的恩就够?
那不得感谢他十八辈儿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