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状态下，李子悦还有闲情打招呼。
多絮扫一眼计时屏幕：“二十分钟了，不错啊。”
李子悦放下腿，整个人摊在垫子上：“只是常规训练，我最高记录是33分钟。”
“怎么不去训练室？”
“我参加过不少机甲比赛，这里人来人往，万一遇到熟人就糟了，而且天甲和安杰的旅馆也许订在附近，在考试前我还是留在房间的好。”李子悦擦擦汗，“你呢？再过三天就要面试了，状态怎么样？”
多絮微微一笑：“状态绝佳。”
三天后，面试开始。
地点位于麒麟军校体育馆二楼，203号间。面试官一共五人，分别来自指挥科的两位老师，机甲科的两位老师，最后一位不请自来，是精英汇聚的旭日学院特级教练，孔征。
多絮一身墨黑西装愈显身材修长，领带上是枚银色夹子，璀璨生辉。黑发长直发垂于双肩，她嘴角带笑，可气质难掩冷冽。
跨进门的那一刻，五位面试官的目光纷纷投来。
多絮面不改色，一步又一步，稳稳走到椅子前，抬手敬礼：“午安。”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面试官不由自主坐直身子，待眼前少女坐下后，他们才恍然回神，刚才竟然反被学生的态度搞紧张了。
指挥科的常西是在座最资深老师，他抛出第一个问题：“你报的志愿是指挥科，能问问为什么做这个选择吗？”
“我做过一次基因手术，但精神力仍无法开启，这对机甲操作来说是致命劣势，所以我转而选择指挥科。”这是一句大实话。
“呵，还挺老实。”孔征插嘴，“这学校的毕业生大部分都四级以上精神力，你觉得凭自己的天赋，能混到毕业？”
“能。”多絮毫不迟疑。
这个“能”字，几乎在孔征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脱口而出。
孔征哼笑一声：“盲目的自信就是自大，自大会让人毁灭。”
“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我只是说实话。”多絮感受到这位面试官赤裸裸的敌意，毫不后退。
其他几位面试官也看出他们之间的火花了，立即有人打圆场，“好了，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有参加过体能考核吗？”
“没有。”
“文化课成绩多少？”
“没考过。”
“机甲操作经验有几年了？”
“半年。”
面试官：“……”
连续三个问题下来，愣是面试官耐心再好也问不下去了，他们面面相觑，最后是机甲科的艾学冰开口道：“以你这样的水平，即使凭借哈克星的功劳保送入学，以后也很难跟上其他同学。指挥科对机甲的成绩要求的确比机甲科要低，但想拿到合格也不容易，而且指挥科对文化课的成绩也有很高要求，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可能你不适合我们学校。”
”咔嗞“一声，椅子往后移动，多絮骤然站起身。
面试官看到她突兀的反应，一愣。孔征冷笑一声，火上浇油：“知道厉害了？打退堂鼓了？要滚就快滚！”
孔征是个实力至上主义者，他最初听说这个保送生就不愿意收。哈克星战争有功劳？行啊，政府给奖金啊，把麒麟军校拉上干什么？他最讨厌挟恩图报的人。
“我的实力究竟够不够格，要不要现场考核？”
面试官们又是一愣。
多絮抬起脖子轻轻一扯，将领带拉下，然后脱去西装外套扔椅背上。她抬眸直视前方，慢条斯理地将衬衫袖口往上卷：“楼下就是体育馆，器材齐全，正适合考核。”
面试官：“……”
这学生快把他们搞蒙了。
“哈哈，有骨气。”孔征站起身，跨步往外走，“我带你下去测试。”
其他四位面试官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这对师生消失在眼前。艾学冰捂住额头，重重叹口气：“我本意是劝她主动放弃，这么一搞，到时候怎么收场？”
“这学生既然敢主动提出考核，成绩差不了。”常西老神在在。
对噢，有道理。
艾学冰想了想，又说：“万一成绩差呢？她又死活不肯放弃，那怎么办？”
“都答应第一舰队了，咱们不能失信。”常西稳如泰山，给这几个年轻老师指点迷津，“不就成绩差点么，死不了，这才一个你们就慌成这样，以后再多几个难不成要气到跳楼？”
闻言，指挥科的另一位老师哈莫睁大了眼：“等等，什么意思？还要多几个？”
“哈克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落星区那些人提出上学权利，而内阁又想通过教化的方式和平解决，这不是一拍即合么。投票结果很快就会出来，我猜咱们学校会被选为代表，招收几个落星区人响应号召。”
艾学冰叹气声更重了：“这是什么歪点子？军校的学生都崇拜强者，找几个不入流的进来反而激化矛盾。”
众人就这事聊了会儿，可没过多久，就见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近。
常西抬头看时间，九分十秒，比预估快很多。
孔征走在前面，神情比下楼前舒爽许多；多絮不紧不慢跟着，脸色呈现运动后的健康红色，额头上几乎看不到汗。
看来考核完成得很轻松。
等孔征入座后，常西哈哈笑道：“身体素质方面，看来没问题了，你检查了哪些项目？”
“身体平衡，重力耐受，短距离爆发，还有移动靶射击。”
竟然完成这么多？常西意外道：“平均每项两分钟，你选的是速检项目？”
“不，是常规检测。”孔征重新打量这位考生，望过去的眼神和气许多，“是她提前完成，以新生考核标准，全部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