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抄家的大罪!
谁敢搭上全族的人命?
再者,秦昱早就查过当年的王妃所有的事。
连她被亲弟弟捉弄,掉进水里差点淹死,被全府封了口瞒下,这等隐秘的事都查出来了。
都没有查出她曾与任何外男有过交集。
施家小姐因为自小身体不好,所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只是在出嫁前半年性子突然转变得活泼开朗,泼辣又机灵的。
尽管性子活泼了,可依旧没有和外男近距离接触过。
秦昱想不明白,为何...
究竟是谁!
从第一天的愤怒,到第二天的急切。
再到第三天的心乱,第四天隐隐控制不住的杀意...
就算和晴儿冷战了、被她气到失语,也没有如今这么痛过。
心,太疼了。
皇帝越来越压抑,但对于朝臣来说并不是一件要命的大事。
他们从最初的惊慌,到几天后的平淡接受了事实。
并且还有了各自的小心思。
皇后本是工部尚书府上的二小姐,如今施家算是彻底失去了这个女儿。
一国皇后被人掳走,无论有没有遭遇什么,光这一点就足够毁了她。
就算过两个月被安然找回了,大概率也是在后院参佛一辈子了。
如果找不回呢?
张侧妃出身不够,当不起皇后之位。
眼看明年就要选秀了,皇后之位最多空置到那时。
即便皇帝是个痴情种,也不会放江山社稷于不顾。
到时候定会从几大家族中选出一位。
朝中上下每个心思活络的、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的大臣,都不约而同得想到了。
他们甚至隐约期待皇后找不回来...
有和施家不对付,从而幸灾乐祸的;
也有和施家捆绑利益,真心担忧日后的;
心思各异的几天早朝,秦昱哪里看不穿这些个老狐狸的想法,只能隐忍着。
这其中,唯一只有赵听寒是哪支队伍都不站的。
秦昱看着早朝时冷眼旁观的大将军,心思一动。
散朝后,他主动留下了赵听寒。
秦昱准备私下吩咐他的事还没开口,赵听寒就先跪下了。
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致仕话,并且主动交出了半块虎符。
秦昱盯着赵听寒看了很久。
手里拿着半块虎符把玩,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情好坏。
半晌后
穿着玄色龙袍的帝王捏紧了虎符。
帝王举手投足间尽是金尊玉贵养出的从容威仪,又透出几分刀剑淬炼过的凌厉锋芒。
“你跟着朕打下这江山...当初与秦越那一次以一抵百的厮杀,你险些就死了。”
“赵听寒,朕待你和张意、楚未然,你们三人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如今,真的是因为旧疾?”
赵听寒第一次私下里全膝跪地,脊背却是挺直的。
只是垂着长睫,遮住了眸色。
“皇上知道微臣曾被秦越关进地牢受刑,后又有十几批杀手...”
“微臣这些年受的小伤很多,累计多了,早已深入肺腑。”
“致命一击是跟随皇上清君侧,命悬一线被拉回...”
秦昱捏着虎符,没吭声。示意赵听寒继续。
如果听不到他满意的答案,这位疑心病重的帝王是不会放过他的。
“前天傍晚,微臣突然吐血,吓坏了妻子。所以连夜递了告假的牌子。”
“今天微臣虽然看着无碍,但是自知底子已经被掏空了...不能再为皇上分忧。”
“微臣告病致仕,是其一理由。其二,微臣的妻子阿娇有孕了。”
“如今月份还小,胎相未稳,所以没有宣告...微臣惶恐不安,又欣喜异常。”
“微臣与发妻青梅竹马,恩爱不疑。微臣当初就是为了妻子从而选择去东北...”
“如今她有孕,心心念念许多年不曾回去的故土...”
“微臣这具破烂身体也不知道能撑多少年,想要留着照顾好妻儿。”
秦昱听到这里,无端地气笑出了声。
他真是服了这个满脑子都是女人的赵听寒了。
“上回你的那个好妻子就因为你吃酒,打了你的脸。”
“这回怀孕了,干脆不想你在望京了?”
“怎么,是怕你在她有孕时纳妾?还是知道朕有意赐给你身家好的妾室?”
赵听寒将头颅垂得更低,声音依旧死板:
“皇上息怒!”
“微臣妻子并不知晓,她是个善良又胆小的柔弱女子。以夫君为天,什么都听微臣的。”
“实则是微臣太爱她,不愿见她孕中有一点不悦...”
秦昱听到“以夫君为天”这句话时,恍惚了一下。
曾几何时的某日,他的晴儿也是这么说的。
她故意夹着嗓音娇滴滴地说:
“妾身以王爷为天,王爷就是妾身全部的依靠--”
就在皇帝出神的片刻,赵听寒额头触地。
声音郎朗,不卑不亢:
“微臣上交兵权和死士营,不代表微臣不再为皇上效忠。”
“日后若起任何战事,只要能用到微臣,皇上还信任微臣,微臣定万死不辞!”
秦昱被唤回神思,听到这句后心思微动。
“---微臣麾下的武中郎将骁勇善战,且比微臣更懂兵法。微臣不过是胜在杀人技,胜在暗杀突围...”
的确,赵听寒本人实在难以控制。
一个被皇家养大的死士能为了个女人叛主,这样的人用好了是最大的底牌。
用不好,那就是个控制不住的豺狼,随时会被反咬。
如今天下安定,他又答应今后继续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