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山恍然大悟,小花妖到底是花儿,还是更喜欢接触土壤的地方。
“走,我带你进去看看。”
一楼的格局跟刚才的差不多,也是客厅与厨房一起,侧面的走廊对面两间卧室。面积不小,能有八十多平,新婚夫妻两人住是足够的。
他们楼上是一位老知识分子,因为学历高,被郭校长请到小学里抓教育,还给了套宿舍。平时不会过来住。
房子是把边的,左边没有邻居,是条上下班行人通勤的石砖路。
右边的邻居没回来,不过应该是勤快人住着,院子收拾的干净利落,葡萄架上已经爬上葡萄藤,长出一串串花序,应该很快要开花了。
顾闻山观察着香栀的眉眼,看她是真喜欢,心里松口气。
“要这里?”
“要!”
“行,就定了。”他仔细把门锁好,带着香栀马不停蹄地到后勤部看家具。
小郭已经提早把成套的家具摆好,顾闻山看了眼不满意,扭头和香栀说:“明天去家具厂看?我这里有足够的工业券。”
香栀不想要新家具,反而喜欢年岁感的老家具,她围着樟木和榆木制作的桌椅,想了想说:“我可以先在这里挑挑吗?”
“咱们家你说得算。”顾闻山示意小郭把后面两个仓库也打开,任由香栀挑选。
小郭跟在顾闻山后面偷偷笑,原来首长对别的女同志冷情冷脸,结婚了也是个妻管严呀。
香栀独具慧眼,在乱七八糟摞成小山高的家具堆里,看中一张黄花梨的桌面,桌子腿已经被头几年锯掉当柴火烧了。还有一张樱桃木的床。
另外拼凑着榉木的书桌和衣柜,还有黑胡桃的餐桌。杂乱的款式中竟有一种混搭的美感,繁复而散漫华丽。
家具搬在空地上,小郭带人紧急修缮。顾闻山觉得香栀的眼光不错,选择的木头都比较好,品相也还不错。
“明天保管跟新的一样!”小郭揽下大活,拍着胸脯跟嫂子保证。
嫂子高兴了,把兜里的大虾酥全塞给小郭。
小郭吃了一颗眉开眼笑的。边上帮忙的也要抢,小郭谁都不给,捂着兜跑。
挑好家具,顾闻山先送香栀回去休息,自己到办公室把明天需要的结婚证明材料准备好。
谁都不知道他出任务时度日如年,恨不得马上回来。总算能拿证,他不许出一点差错。
傍晚时分,顾闻山带人把屋子里外和院子全都收拾一遍,地板缝都清理的一层不染。
秦芝心女士从京市寄来的大包小卷的东西,还有托运来的物件全都安排妥当。
上到灯泡与开关,下到厨房煤气坛和门口鞋柜的合叶片,必须全都好使。
别人用来装书的书柜,一半是顾闻山的军事书籍,另一半满满当当放着给小花妖解馋的小零食。
院前的土壤被翻垦一遍,留下几丛小野花,回头要种什么,让香栀自己拿主意。
小郭尽心尽力漆完家具,又特地跑过来帮着打扫。此时拉着钢丝走过来问:“首长,晒衣服的杆子为什么要牵到侧面,在院子正面多好啊。”
“让你牵那边就牵那边。”顾闻山说。
领导办事有领导的考量。
小郭想了想说:“那肯定是那边人少没有多少灰。”
顾闻山没搭理他,心想着,正院子阳光是好,但每天上下班的同僚与下级们路过院子见他洗衣服晒衣服,多少有点没面子。媳妇需要疼,面子也得有,晾到侧面两全其美。
花了大力气收拾好新房,亲手给墙面上贴上大红的喜字,顾闻山这才有种即将得到香栀的实感。
第二天大清早他提着灌汤包在平房门口出现,香栀还迷糊糊的,就已经坐在吉普车上。
灌汤包嘬完,民政局也就到了。
工作人员刚开门见到一对璧人进来,只觉得今天是个顶好的日子。
检查完俩位年轻同志的资料,民政局的人深深地看了眼他们。
怪不得长相气质都出类拔萃,原来身家背景很不一般。女方比电影明星都漂亮,男方更是了不得的高级军官,真是绝配啊。
“在这里签字。”顾闻山说话的嗓音柔得能出水,他温和地指着签字的地方,喉结滚了滚,像是诱拐良家妇女的坏家伙,在签字这一刻,紧张得不行。
香栀没想那么多,唰唰唰签上大名:香栀。
顾闻山严谨地说:“周。”
香栀“啊”,后来反应过来,又在香栀前面加了个“周”。
结婚证是两张打了钢印的纸,俩人进来时在门口并肩照的照片成为结婚登记照。傻乎乎的俩人其实都有点紧张。
“咱们成两口子了?”香栀坐在车上,翻来覆去看着结婚证。
顾闻山没着急启动车:“看够了把结婚证给我。”
香栀拍拍身侧说:“我带包了。”
顾闻山哄着说:“我办公室抽屉有大锁头,谁都打不开。这样我一直是你的人,不会被人骗走。”
香栀信以为真,把两张结婚证全都递给顾闻山了。
顾闻山把结婚证拿到手里,吁了口气,脸上这才放松下来:“你...那个香油还没满吧?”
香栀小声说:“还差一斤呢。”
顾闻山闻言更加轻松愉悦了。
拿了结婚证,俩人成了夫妻,顾闻山带着香栀搬家。
小郭已经提前把家具摆放进去,站在院子门口挑着鞭准备放。
香栀在平房的东西并不多,后来陆陆续续顾闻山买了不少,一趟车赶着午休的时间也就搬完了。
他们预定的婚宴是在三天后,香栀不管繁杂琐事,只管那天美美的出现。